一開始或許是因為執念未消不願意去黃泉，到後來飄蕩了太久已經無法去黃泉報道。

鬼門關可不是什麼感應自動門，想進就進。

沒有來路也沒有歸途，無人祭拜也無人記得，到後來連牠們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誰。

魂體越來越弱，很容易就被其他更強的魂控制，成為聽命行事的工具傀。

雖然他們看不出摩耶究竟是什麼人，但能感受到他刻意隐藏了之後依然強盛浩瀚的靈力。

那是草食動物對肉食動物本能的恐懼。

哪怕牠們已經失去了“人”的記憶，也依然會敬畏遠高于自己的力量。

摩耶最後挑了一顆幹桂圓來吃。

口感和新鮮桂圓很不一樣，甜度也比新鮮桂圓高了不少。

摩耶吐出果核，又從盤子裡拿了一顆。

金童急得不行。

恨不能立刻長出一雙手來搶走玉女的盤子。

“你……你在吃什麼？”

陳言澈摸了半天沒摸出個什麼，轉頭就看見葉諾坐在那吃東西，兩個木頭娃娃一左一右看着他，那畫面說不出來的瘆人。

他一直知道葉諾鈍感力很強，撞邪了都能雲淡風輕，自然也不會覺得這倆娃娃有什麼，但這不表示他能理解葉諾逮着什麼都吃的行為啊！

“桂圓啊。”

摩耶轉頭在盤子裡撥了一下，随意地問：“你要吃嗎？還是你想吃别的？”

陳言澈看了一眼笑容和門口的傧相同樣詭異的兩個木頭娃娃，背後頓時又出了一陣冷汗：“……我吃不下。”

陳言澈搞不懂摩耶的暴飲暴食，摩耶也同樣搞不懂陳言澈的沒苦硬吃。

健身是能攢什麼功德嗎？

每天吃白水雞胸肉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反正他也做不了幾天人，才不想受這個苦。

“起來！”

聽見他們倆說話的豐良看過來，表情嚴肅地對摩耶說：“别坐那裡。”

陳言澈連忙伸手去拉，沒想到摩耶卻絲毫不想配合。

開玩笑，他想幹什麼何時輪到凡人置喙了？

陳言澈也反應過來了，小聲提醒道：“你沒聽說過嗎？門檻是當家人的脖子，俗話說‘忌踩門檻諱坐鬥’，坐門檻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趕快起來吧。”

禮貌了我還不坐呢？

原本就是這樣想把“主家”氣出來的摩耶依舊沒動，擡頭問陳言澈：“你找到線索了嗎？”

陳言澈騰出一隻手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我還沒找到……”

摩耶随便看了一眼，伸手在金童的盤子裡抓了一把棗子花生遞給了陳言澈：“邊吃邊找吧，這些可是好東西。”

陳言澈：“……”

陳言澈張了張嘴，他真的很想說，棗子花生算什麼好東西啊！

自從上次摩耶說自己暈倒三次的事情傳出去之後，他們也被公司高層約談了三次，到最後陳言澈不得不幫摩耶發了條微博澄清暈倒是因為練習太累太認真，絕對不是因為公司不給飯吃。

今天這出要是再傳出去……

嗯？

陳言澈忽然看見了什麼，一時間也忘了害怕，伸手把金童盤子裡的棗子花生全都兜到了自己懷裡。

不遠處的豐良：“……”

帶不動，根本帶不動。

算了，愛吃就吃吧。

“這盤子裡居然有字诶！”

陳言澈的聲音不算大，但還是清楚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了過來，偏偏陳言澈本人毫無察覺，依從本能地念了出來。

“'璋'？什麼意思？”

陳言澈不懂，擡頭問摩耶：“這才一個字也不夠啊！”

摩耶笑了笑：“要不要看看另一個盤子？”

“對哦！”

陳言澈轉頭把玉女盤子裡的桂圓和蓮子撥到了一邊，同樣露出了一個字。

“‘瓦’？”

陳言澈擡頭看了看屋頂，這不會是要他上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