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緻事情他倒是知道了,但是自己身邊的……哦不,是整個西域的人什麼時候能夠改一下對他和君凝的稱呼。
兩個殿下,講起事情來誰分得清是誰。
莫晟心中頓時無奈至極,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煦易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詢問莫晟接下來的計劃。
莫晟想了想,總覺得這件事出現的有些不對勁。
像這樣的競技場,出現的并不算是讓人大張旗鼓,談紹擇一向痛恨賭博一類的事情,一直是巡視哪個地方抄辦哪個地方。
這個競技場的出現更像是,有人特意給他看的。
莫晟輕吸一口氣,自從離開談紹擇之後,胸口就莫名其妙的堵着氣,昨夜薄沉的出現算是轉移了他的注意力,讓他好好休息了一場,但是現在聽了煦易的話,這種堵塞感越發的濃烈。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談紹擇要讓自己回西域。
回了西域,他就像喘不上來氣一樣。
難受,使不上勁。
這個繁華貧瘠的西域,就像是一場陰謀的開始。
談紹擇讓他來,就是……想讓他看看,西域究竟怎麼了。
西域怎麼了。
他也回答不上來。巨大的陰謀之上,就是掩蓋事實的熱鬧。
可是現在,他卻覺得,這個所謂的競技場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麼自己刻意逃避的真相,就會必不可免的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這一遭,他是躲不過去的了。
莫晟道:“君凝的人可調查出來他們的交易是什麼嗎?”
煦易搖了搖頭。
“……”
行,是個大麻煩。
莫晟歎了口氣,轉身看着他停住腳步。
“我去休息片刻,去找幾個武功好的,待我醒來,先去一趟這個競技場。剩下的事情我先暫時不查。”
煦易應了聲正要退下去,又被莫晟叫住。
“等等。”
“殿下吩咐。”
莫晟臉上神色不明。他彎了彎腰,刻意壓低了聲音:“去見一趟君凝,告訴她,如果西域的聖子今日死在了玄閣和左丞的地盤,讓她去京都好好的鬧一番,順便讓那個老頭子把她身上的禁令給撤了。然後!讓她不要挂念在黃泉的兄長。”
說完,莫晟還聲淚俱下的用衣袖擦着臉上勿須有的眼淚。
深知自己跟了個什麼主子的煦易:“……”
被自己演技折服的莫晟進了自己的寝殿便開始對自己一陣虛誇。
他倒沒覺得有什麼值得丢臉的。反正他的精神本來就不正常,吃了些藥被迫調理了一段時間後有所收斂,但這些年被薄沉折磨、囚禁,各種各樣的手段都嘗試過,再正常的人也會不正常。
哈哈,更何況他!
在宮殿裡收斂了一天,再不放肆放肆,他就真的被憋出内傷了!
莫晟一想起來剛剛煦易那臉上的表情,一向刻意僞裝清冷的面孔都裂開了一條縫——想殺了自己,但是沒有能力殺自己的縫。
他越想腦子越沉,跌跌撞撞的奔向自己的床。
要暈倒,也要在自己的床上暈倒,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地上,甚至還把自己撞疼了。
下一刻,莫晟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嘴角還帶着一絲笑意。
雜亂、吆喝的聲音在一樓響徹,金銀相撞的聲音更是摻在其中讓人眼紅。
但是偏偏二樓的房間卻是一點外面的聲音都聽不見。
“那消息……可準确?”黑衣青年摩挲着手中的茶盞,目光冰冷的看着腳邊跪着的人。
“是大人,消息不可能出錯,是由專門的信鴿送過來的。”灰衣人跪在地上連頭都沒敢擡,身形偏小,但聲音卻有力,“我與兄弟們都傳了消息,西域是最先收到消息的,其他地方的信鴿都還沒到。”
“像這樣的大事,應該閣主召集所有的人回去宣布,怎會如此簡單的用信鴿來宣告?況且西域……為什麼偏偏是第一個收到消息的?”黑衣青年有些想不通,但還是選擇遵循上級的意思,“派人吩咐下去,将那些平日裡好吃懶做的人,讓其快馬加鞭,前往京都與隊伍會合,順便再仔細查一查,關于那位左丞大人的消息。”
“屬下遵命。”
灰衣人麻利的站起身,連衣服上的褶皺都來不及撫平便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黑衣青年透過半掩着的窗戶,看着窗外一望無際的藍色天空。
今天的天氣與以往不同——或許,要變天了。
莫晟一覺醒來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他的記憶停留在自己在床上昏迷,但是現在自己卻睡姿闆正的躺在床上。
但他睡得有些迷,坐在床上發呆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根本沒有心思去想究竟是誰在自己昏迷後照顧的自己,穿了外杉便下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