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南。
隻要是外域的拜帖,統一要寫上自己的大緻方位。
遠南,倒是地方偏僻。
來這一趟,可不容易。
莫晟看着請帖上的字迹,心中滿滿的誇贊。
這字,恐怕不是出生在書法世家,從小練字,否則根本寫不出來這種帶有勁度的字。
寫下這種字的人,确實是值得見一見。
莫晟輕啧一聲,将拜帖重新放到書案上,指節輕叩兩下桌面。
罕見。
為什麼談紹擇和君凝有了來往的書信關系,而自己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包括薄沉昨夜的反常,總讓他覺得有些不對。
但是又下意識的抗拒。
他的内心并不想了解到這些事情的背後真相。他下意識的逃避。
書房的門被輕叩兩聲,而這兩聲正是莫晟身邊的人商議的暗号,為了行的方便。
“殿下。”
清冷的聲音隔着門傳了進來。
莫晟拿起一個折子,聞言出聲:“直接進來就行。”
話音落下,書房的大門便被推開。
青年俯首,語氣不變:“煦易參見殿下,昨日未能拜見殿下,實乃屬下之過。”
“起來,不必多言。”莫晟草草看了看折子上的内容,放到一邊後又拿起一個沒看過的。
無縫連接。
煦易起身後便站在原地不動,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一語不發。
莫晟并未覺得有哪些不對,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将所有擱置的折子拳頭看了一遍,頓時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掉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越發覺得自己是不能勝任這種坐在一個地方幹着一件事情的,這不得活活的把自己給熬死。
經過這半日書案的努力,莫晟現在聞着自己身上都有一種書案的墨香味。
那種他以前一聞到就開始原地“去世”的味道。
現在他都快被腌入味了。
……
服了,幹脆現在去美美的泡個溫泉,把身上的味道給弄幹淨,再回來“兢兢業業”。
沒錯!
莫晟說幹就幹,現在看見自己鑲了金的書案就覺得是自己的仇人,巴不得怎麼逃得遠就怎麼逃。
結果自己剛站起來,餘光便闖入一抹潔白的身影。
額?
莫晟僵硬的扭過自己的頭,目光鎖定在自己闖入自己餘光中的不明身影。
“煦易,你怎麼還沒走?”
煦易似乎是腿站的有些不舒服,聞言,錘了捶腿,語氣謙遜,道:“我見殿下難得能碰一次政務,便沒有打擾。”
“……”莫晟又扭回頭,看着原本整潔的書案變成現在這個像是君凝經常說的“豬窩”。
——還有一個擺在書案宣紙上特别顯眼的,王八。
确實,自己确實是好好的處理政務了,吧?
清楚自己這将近半個時辰都在天馬行空的想事情的莫晟,虛心的摸了一把鼻子。
嘿嘿,難得自己被下屬誇了。
還誇的勤奮。
煦易沒發現莫晟的不對勁,見莫晟已經有了要回去休息的念頭,開口說道:“殿下可是打算回去歇息了?”
“嗯。”莫晟點了點頭,走到煦易的面前,“可有事情禀告?”
煦易道:“西域最近新開了一家競技場,其中人員關系複雜,甚至牽涉到了多家京都高官的利益,聖女殿下沒有權力查辦,讓我問問殿下的想法。”
莫晟覺得有些莫名奇妙:“這種競技場在西域很是常見,有達官貴人以此謀利也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隻需每日派人巡視,以保證百姓的生命安全,君凝以往下達命令便是,怎麼這次管起這種事情了?”
煦易咳了一聲,小心翼翼的附在莫晟的耳邊,低聲說:“因為有人傳,這個競技場的幕後之人是京都的那位左丞大人,而且啊,背後又是玄閣的高層經管,低層殺手維持秩序
“主要這也沒什麼,但是他們利用大型賭博使西域使大批商人傾家蕩産,很多人都找上了聖女殿下。聖女殿下不涉及京都的事情,沒有權力處理。更何況是京都權力最高的左丞大人,也無人敢惹啊。”
“這種事情,還沒有值得君凝出面的地步吧。說到底他們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貪欲去賭博,失去了錢财,他們就應該早就料到。”莫晟不明所以,一邊走一邊說。
“殿下所言确實是……一開始聖女殿下并不過問這件事情,走了正常的程序便是,但是後來這家競技場越開越大,竟然瞞着殿下做起見不得人的交易。
“殿下帶人微服調查,卻被玄閣的人威脅恐吓,但他們看在殿下乃是西域聖女,位高權重,有所顧忌,所以并未對殿下做出什麼傷害,放了殿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