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熙宸。他有印象,就是那個最纏着談紹擇的那個小皇子。
“我們的人可查到小皇子的現在在哪嗎?”
女子搖了搖頭:“沒有,甚至據探子來報,京都外莫名出現了兩批人馬,一直暗中躲藏在外,一直不入城,恐有大事發生。還有一件事,這件事情也算不得上是嚴重,整個西域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您曾說,凡是關于南疆薄家那位掌事人的消息,都需告知您一聲。”
薄沉。
難得消停幾日沒有聽見他的名字,可即使這樣,在猛地一想起這個名字,莫晟的身體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女子并不知道薄沉與自己的主子的關系,但念及莫晟需要休息,于是快速的将事情說了出來。
“薄家掌事人舉行了一個宴會,邀請了各種各樣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也有聖女殿下,但聖女殿下已經婉拒。我雖然沒有調查出來宴會舉辦的原因,但是薄家的主管說,将宴會的中心放在刑部尚書林微鳴的身上。”
莫晟強行穩住身形,忍着聽她說下去。哦,林微鳴,那個小白臉。
那個似乎和談紹擇有點仇的,和池厭一樣的人。
莫晟點了點頭,說:“我已知情,關于薄家宴會的事情确實是蹊跷,派人去查查,薄家的掌事人并不好對付,既然君凝拒絕了,最近看着君凝一些,讓她出門小心……我有些累了,便歇息了,若我申時未曾喚你,那你們便下去休息吧。”
“是,殿下。殿下早些歇息。”說完,女子低頭做禮,快步離開。
莫晟長舒一口氣,打開房門,巡視了一圈,确定是自己熟悉的房間布局和擺設,徹底的松下心來。
自從再一次和薄俞相遇,看見薄沉代表着家族立場向自己尋求幫助的時候,他就察覺了。
薄沉變了。
說不上來,但是莫晟卻知道,薄沉并不是向以前一樣了。
後來薄沉那一系列反常的行為,光是綁架自己的這一種威脅西域的方法他都能想到,可想而知,薄沉到底瘋成了什麼樣子。
這也因此,讓莫晟越發的害怕薄沉,甚至是聽到這個名字,他都下意識的害怕,想要躲避。
他按了按眉心,壓下心中因為薄沉引起的驚恐。他将外衫褪下挂在一旁,稍微用力将鞋子退下來擺好放到門邊,光着腳進來。
自己的房間的地上蓋了昂貴的毛毯,即使是光着腳也沒什麼。況且他習慣了。
天子雖然下令,命他不準踏入西域半步,讓莫君凝不得出西域,但其實隻是為了給莫家的仇人做做樣子。
畫地囚牢,才最是讓人安心。
莫晟有時候會在自己閉關的時候偷偷回來一趟,在自己的宮殿裡美美的睡上一覺,打點好莫君凝身邊的事情,便又回去了。
如今将自己回來的消息宣告整個西域,就是為了引起天子的注意。雖然他不喜歡天子,但是天子确确實實的站在他和君凝的身邊,畢竟西域的位置特殊,出了什麼事,還是這個天子左右不了的?
莫晟想着,走到書案前,用指尖觸了觸擺在桌子上的金茶壺壁的溫度,察覺到溫度适宜,滿意的笑了笑,拿起旁白的一個銀杯,給自己倒了杯清茶,一飲而盡。
這就是回家的好處啊,什麼待遇都是最好的。
莫晟似乎放松的過頭了,竟忍不住的嘿嘿兩聲。
又突然想起自己是在西域,需要時時刻刻的保持自己聖子的形象,但察覺左右無人,便放下心來。
“回來了,你很開心?”
噩夢般的聲音從身後傳出,莫晟身形一僵,即使沒回頭,手腳卻快速的冰冷。
薄沉。
他不是在南疆嗎,怎麼在西域?
又是怎麼躲過了他身邊人的察覺,順利的進入自己的宮殿,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的?
“怎麼,不敢回頭看看我?”
充滿笑意的熟悉聲音再此響起,但莫晟的臉色卻是一白再白。
他,還是害怕薄沉。
薄沉見他還是沒有轉頭看向自己,步伐緩慢卻幹脆的走向莫晟:“聖子殿下,在害怕些什麼?故人重逢,便不願意多看一眼嗎。”
話音落下,薄沉便走到了莫晟的身後。
莫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轉身不是,不轉身也不是。
薄沉慢慢靠近莫晟,低沉的嗓音靠近莫晟的耳邊,滿是調笑之意:“聖子殿下,剛剛那杯茶好喝嗎?”
茶……茶!
薄沉多麼的熟悉他,知道他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喝上一口茶。
他對自己的茶動了手腳。
他可是個醫者啊,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放心,不是什麼毒藥,我怎麼舍得放毒藥給你呢。隻是想到你這一路勞苦,還要插手西域的雜事,我便心疼不已啊。”薄沉說着,将手放到莫晟的肩膀上,将他慢慢攬入自己的懷中,“聖子殿下,休息休息吧。”
薄沉的話似乎有什麼蠱惑,莫晟不自主的陷入他的懷抱中,意識越來越迷離,放任薄沉将自己放在床上,褪去一些衣物,并和自己相擁躺下,蓋上了被子。
直覺告訴自己,薄沉此次前來,或許真的是,隻是讓自己睡一覺。
察覺到薄沉對自己沒有其他的心思,莫晟便莫名的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