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滿打滿算成為正經男女朋友不過幾天,認識的時間也不超過一年,這麼快就想如此長遠的事情着實奇怪。
更何況,她覺得周泊聿不應該會是問這個問題的人。
不過他既然問了,許初弦也不推辭,認真思考後回道:“隻要你沒犯錯就不會。”
頓了頓,她笑了笑:“反之我犯了錯也不行,我很講究公平的。”
“公平……”周泊聿低聲斟酌許初弦話中的這兩個字,良久,他眉眼綻開了笑意。
解放右手,許初弦沒有注意周泊聿是什麼反應,轉動轉盤,夾了一個自己早就觊觎已久的糯米丸子。
剛剛和林婆婆說話,她還沒來的及仔細品嘗。
林婆婆的做菜手法很有江城菜的特點,味道清鮮平和、濃醇兼備、鹹甜适中。
據說她本來就是江城人,服務的主家也是江城人士,後來因為特殊原因才去了港城,所以許初弦和她算是老鄉。
林婆婆從後廚出來,拍了拍手,幾個幫廚抱着蒸籠出來,穩穩放在餐桌上。
掀開蓋子,水蒸氣肆意,伴随着螃蟹的鮮香。
除了傳統的蒸螃蟹,林婆婆還準備了具有港城特色的避風塘炒蟹,蟹鉗細心的将蟹肉剝出,姜蔥蒜蓉的香味浸透蟹肉,蟹塊香辣,味道濃郁。
不管飯桌上隐藏的暗流,許初弦吃的很開心,她本身就喜歡南方菜系,林婆婆的手藝完美正中她的味蕾。
見許初弦這麼給面子,林婆婆招呼後廚的人道:“這螃蟹是玉龍湖裡現撈的,肥美黃多,你喜歡的話多帶點回去!”
許初弦直點頭,一雙好看的藍色眼眸彎彎似月牙。
林婆婆忍不住感慨:“多麼好的姑娘,怎麼就落到那孩子手上了呢……”
她的聲音不算小,許初弦動作一頓,尴尬的朝周泊聿那看去。
隻見他隻是略微挑了下眉毛,沒有回應。
…
用完餐已經到了晚上,許初弦回到林婆婆安排的房間内。
房間位于中央宅院的右側朝陽的二樓,臨窗眺望可以看見不遠處玉龍湖的景色,周邊有燈光圍繞,好似點綴了一條項鍊。
不知道是不是林婆婆有意安排,周泊聿的房間離她并不近,甚至都不是一棟樓,為此林婆婆給出的解釋是許初弦這棟樓隻收拾了一間房間。
周泊聿沒有多問,不好與這位在家中德高望重的老人計較,順應了這個安排。
泡了一個熱水澡,許初弦覺得毛孔打開,坐在梳妝台前進行每日護膚,還沒怎麼開始,門口傳來敲門聲。
許初弦愣了一下,然後放下手中的護膚品,跑過去開門。
打開門,是林婆婆。
此時她臉上不複白日的淡然,隐隐能感受到焦灼。
林婆婆關上門後,走上前拉住許初弦的手,開口就是:
“好孩子,是不是周泊聿強迫的你?”
許初弦本來神情恍惚,在聽到這句話後瞪大了雙眼“啊?”了一聲。
林婆婆歎了口氣:“從前我聽說過你的事,隻是那時候夫人病重,沒時間插手,再後來周九儒做主放你回來,我本以為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了,誰知……”
她眼神帶着冷意:“他居然不死心,又纏住了你,我以為他這次回來帶的人會是别人,再看到是你後終是明白過來。”
林婆婆心緒複雜,似乎想起了往事,多種情感交織,最終嗤笑:“周家的血液果然不會錯,認準了一個人就會死死咬住…夫人如此,你也是。”
她緊緊抓住許初弦的手,目光哀愁:“我雖然已經一腳已經到墳邊上了,實在不忍心看着夫人的悲劇在你身上再次上演。”
“我也沒什麼能力能幫到你,隻希望你别被他的表面所蒙騙,如果不想以後永遠生活在他的注視下,就盡可能離開吧。”
說着,林婆婆絮絮叨叨了一些事情,用的是港語,許初弦沒聽清,偶爾能猜測出幾個字眼。
比如“夫人”、“母家”、“信件”什麼的内容。
許初弦心亂如麻,内心從一開始的震驚轉變為懷疑,到最後驚疑不定。
她躊躇着問了句:“林婆婆,你以前…就認識我嗎?”
林婆婆驚訝的反問:“我沒見過,但知道你的事情,你不記得了?”
沉悶,好像有鹹腥味的海水席卷了許初弦的所有思考,默然了好久,她又問:
“那……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
林婆婆回想了一下時間:“大概一年前左右,那時候你應該高二吧。”
高二……
許初弦不敢深想下去,聯系到自己記憶有缺失的事情,她高二最清晰的那些時日是在江城的醫院度過的。
那時候她就覺得自己記憶模糊,想問些什麼卻被媽媽制止,隻叫她好好休息,似是隐瞞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