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禾不再追問了,擺了擺手說了句:“送完衣服早點回來,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許初弦沉默。
怎麼感覺像教育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媽媽這次回來管門禁管的很嚴。
平時出去要問好幾遍,學校裡更是直接和班主任申請不上晚自習,回家自習,她小的時候,都沒被管的這麼嚴過。
出門到了路邊,她打開叫車軟件。
珀西酒店是位于東洲灣的一處海濱五星級酒店,許初弦坐了好久的出租車才到,下了車入眼就是那棟直沖雲霄的帆船型大廈。
進來裡面,大廳裝潢大氣典雅,彌漫着玫瑰精油的氣息,許初弦拎着包來到前台,向前台工作人員說明了包廂号。
那人聽後臉上閃過一絲愕然,随後撥通了包廂座機的号碼,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對着許初弦恭敬的笑了笑:
“許小姐,這邊請。”
“好的,謝謝。”
電梯直達頂樓,頂樓的裝飾風格明顯和其他樓層不太一樣,光是那張古董大型油畫就讓許初弦驚歎。
濃烈大膽的色彩勾勒出畫中女郎飽滿紅潤的面頰。
如果她沒猜錯,應該是那位知名奧地利畫家亞當的作品《利澤爾夫人》,這幅畫第一次被拍出的價格就達到了3000萬歐元。
此時這幅畫居然僅僅作為一個走廊裝飾擺在中間……
帶路的人把她領到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門口,這扇門比其他門大了幾倍,直接占據了一面牆,以紫檀木為底,雕刻着細密繁複的花紋和書法,中間仿若插畫般又鑲嵌了一些翡翠雕刻。
許初弦以自己貧瘠的知識還是能看出,雕的是赤壁賦,從詩歌到畫,生動的展現在了這扇門上。
正常來說是貧窮限制了人的想象,許初弦雖然和窮半點沾不到關系,也着實被驚豔到了。
那人按了下門側的按鈕,過了會兒發出“滴”的一聲,顯示綠光。
“許小姐,可以進去了。”
“啊?啊……好的。”許初弦從發呆狀态回過神來,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個點的陽光正好,照射在落地窗上,灑下滿地餘晖,使室内毫無冬日冰冷的感覺,暖意十足。
而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男人穿着黑色襯衫,側臉線條清晰流暢,冷白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玉質的光澤。
他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冷漠似古潭深幽的眼眸轉過,但在落到少女身上之際立刻變了神情。
寬和且包容。
“周先生,衣服我帶過來了,放在櫃子上。”許初弦指了指門口櫃子上的手提袋。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少女疏離富有距離感的語調讓周泊聿眼眸一沉,起身走至其面前:
“今天這裡新進了一條藍鳍金槍魚,要不要嘗嘗,除了這個我想你應該對這次美術展感興趣。”
美術展……今天…海城的?
許初弦愣了愣,随後明白周泊聿指的是什麼,問道:“是瑪麗.羅伯特女士的油畫展嗎?”
她在幾個月之前在城市新聞上看到過這個報道,沒想到對方會來珀西酒店舉行油畫展。
許初弦有些意動。
瑪麗.羅伯特被譽為新時代的油畫天才,其名下的多幅作品被法國盧浮宮博物館收藏,足以看出她作畫的水平有多高。
許初弦學油畫後期也臨摹過她的畫,技法眼花缭亂,其中每一筆中的不經意都造就了一種别樣的藝術感,臨摹難度堪稱之最。
可是……這次油畫展要等到晚上六點,太晚了。
她想起媽媽的囑咐,旋即委婉的拒絕:“還是算了,我媽媽讓我早點回去。”
周泊聿笑容不變:“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許初弦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母上的嚴格命令,也算是有事吧。
“那便算了,有點遺憾啊……”周泊聿歎道,眼底閃過暗色,話語猛然一轉:
“其實我本想現在帶你過去看看,畢竟到時開展人多,觀賞性必然大打折扣。”
說罷,他轉身欲離開。
什麼?!
許初弦擡頭震驚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她、沒、聽、錯、吧!
周泊聿居然能在開展前提前進入布置好的展廳?!
瑪麗.羅伯特女士在油畫界聲望極高,她會答應這種無理的要求……
一時間,許初弦覺得事情變得有些魔幻。
顯然,她并不了解“鈔”能力有多麼好用。
“等一下,周先生!”
許初弦有些着急,也不顧什麼社交距離了,快步上前拉住周泊聿的衣角。
這過于近的距離,讓她清晰的聞見了男人身上雅緻清冽的檀香味,沉穩又深邃,仿佛無形中與之糾纏在一塊,輕易能讓人染上同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