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許書禾該說的話也已說完,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輕輕合上房門,她臉上的笑意一滞,轉而變得非常難看。
打開手機,點開收藏的咨詢,上面開頭寫着:
“位于世貿廣場中心的默迪法大樓被某周姓富商買下,創辦宵晖科技,其手筆之大,讓各界紛紛猜測周姓商人的神秘背景。”
許書禾手心冰冷,内心如同波濤洶湧的海浪,無法平息,以往在商界馳騁沙場的人現在卻感到無比恐慌。
那個人,他居然找來海城了。
腦海中浮現那天好不容易把皎皎從德國周宅要回來時,少女身上令人目眦盡裂的暧昧痕迹,以及手腕處深刻的紅痕。
她那麼小的皎皎,在德國究竟經曆了怎樣可怕的事情,她不敢深想。
許書禾眼眸蘊滿淚意。
那個瘋子,他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的女兒!
其實這件事,很大程度上也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那時一意孤行去查父親死亡的真相,就不會讓皎皎落入沈家那個魔窟,皎皎更不會被沈家那個老匹夫當作獻媚的禮物送去周家。
如今皎皎失去記憶,這些都不記得了……
不過這些記憶不要也好。
許書禾心髒隐隐作痛,撐在沙發把手上喘着氣。
良久,她重新站直了身體,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梳理一早就為了防備那個人而設的計劃。
聽聞周家的人偏執獨裁,唯獨不能容忍的就是感情被玷污。
那若是皎皎有了喜歡的人,定了婚,作為位高權重的他必然會惱怒低處人的不識擡舉,到時她再安排幾個渴望高飛的,與皎皎有些類似的小姑娘過去……
許書禾攥緊水杯,然後無奈的按了按太陽穴,她何嘗不知道這個計劃漏洞百出,可周氏家族權勢滔天,無論是國内還是國外。
也隻能賭這一點可能了……
她不想皎皎再受到傷害了,喜歡油畫就報這個專業,除了平安喜樂以及讓皎皎和其他孩子一樣正常社交外,她别無所求。
“許總,剛剛聯系到的那個醫生……”
徐特助拿着手機過來,抿着唇有些失望。
許書禾沒有意外:“沒空是嗎,世界上的醫生那麼多,總有能做這個手術的人,最起碼……心髒配型已經成功了不是麼?”
徐特助點頭,确實不論如何也算有進展了,她又望了眼許初弦房間的位置,問:
“老太太要動手術的事确定不告訴初弦小姐嗎?”
“不用。”許書禾說道。
“她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上學,其他的事會讓她分心。”
說着她又站起身,因為長久沒有休息,身體忍不住晃了晃。
徐特助上前扶住,眼神寫滿不贊同:“您已經快三天沒合眼了,該休息了。”
許書禾閉了閉眼,心知現在再急躁也無濟于事,于是回了房間。
……
四省聯考過後就是期末考,距離放寒假的時間越來越近,許初弦緊繃的心神也越來越放松。
今天是周六,隻要上完上午的課就放假了,下課鈴剛響,許初弦就開始整理書本,等到了校外打開手機發現有一條未讀信息。
上方是一串陌生的數字,她狐疑的點開一看:
【下午2:00有空嗎,衣服拿到珀西酒店2901包廂。】
【如果有空,在這裡等你。】
衣服……
許初弦想起來了,拍了下腦袋。
她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而且還忘記給周泊聿備注。
不過今天下午正好有空,她打字回複道:
【有空,我下午帶過去(^-^)】
對面秒回了同樣的顔文字:
【好(^-^)】
許初弦臉一熱,暗暗想像周先生這樣沉穩的人居然也用顔文字。
回家吃了飯,飯桌上許書禾見女兒進房間帶了個袋子出門,出聲問:
“剛吃完飯就出去?”
許初弦開門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我不小心把我一個朋友的衣服帶回家了,現在給他送過去。”
許書禾知道學校裡有個女生和她走的特别近,沒有質疑話中的“他”,潛移默化認為是女“她”。
她随意“嗯”了一聲,接着提到:“對了,我等會兒也要出趟門,要不你過會兒坐我的車帶你過去?”
“不用了,我朋友和我約的下午兩點。”許初弦想也沒想便拒絕。
假如讓媽媽知道她是去酒店送衣服,肯定會起疑心,她秉持着送完就回來的心态,下意識拒絕了所有會導緻額外麻煩的事。
許書禾蹙眉:“約了固定時間,你同學很忙嗎?”
許初弦:“……可能吧,他最近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