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弦寫字的手一頓。
方思恩啞然,愣了愣道:“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
“啪”
許初弦把筆往桌上一丢,捂住臉自閉狀,如果能有動畫效果,頭上肯定會有幾條陰影杠出現。
方思恩沉默,正想說些什麼,就聽到少女低聲說了一句話。
“思恩,要不我去趟醫院吧。”
方思恩:?
她困惑極了,感慨話題怎麼突然跳轉到了去醫院上面了。
方思恩皺眉:“你究竟幹了什麼,或者……有人對你幹了什麼?”
話語剛落,她看到少女的臉紅了,心中瞬間了然,問:“談戀愛了?”
“沒有!”許初弦立刻反駁,緊張的抿了抿唇。
方思恩:“那你臉紅個什麼勁?”
許初弦:………
她長長歎了口氣,喃喃自語:“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
許初弦看着窗外結霜的樹葉,白色已經掩蓋了它本來的顔色,忍不住蹙了蹙眉。
想到那天晚上,應該也很冷。
許初弦因為走得太急,把周先生的外套也拿走了,天氣這麼冷,屬實做得不對……隻是她沒有他的電話,一時也沒辦法把衣服還給他,于是洗了挂在了衣櫃裡。
這幾天,她頻繁做了很多夢,夢中男人的樣貌,不約而同的有一雙煙灰色的眼眸。
或是溫柔,或是淡漠,亦或是欲望釋放時的控制感,讓人止不住的顫抖。
許初弦臉頰發燙,心道自己居然已經饑渴到這個地步了嗎,要不要去醫院查一下激素,看是不是因為最近熬夜學習紊亂的緣故。
“許初弦,陳老師找你。”
一個短發女孩走到課桌旁,對許初弦說道。
許初弦快速應了一聲,與方思恩對視一眼。
去到辦公室的路上,她内心疑惑陳老師為什麼會突然找自己過去,想到剛剛那節課走神。
難道是……想敲打她?
到了辦公室,陳老師擡了擡眼鏡,對許初弦笑了笑,開門見山的問:“初弦是不是以前參加過美術省聯賽和幾大美院的校考?”
許初弦一怔,随後回道:“是的,陳老師。”
陳老師:“我查了一下你的聯考成績,排到了省前十,還有校考,幾大美院都通過了,特别是首都美院,你拿了專業第一名。”
她用溫潤柔和的目光看向許初弦:“有沒有考慮以美術生的身份參加高考填報,這樣的成績哪怕是上綜合大學,都足以沖擊最好的那一個層次。”
……
許初弦拿着一份美術生報考指南離開了辦公室,翻看着書上琳琅滿目的美術學校,不由内心感到複雜。
她從小就喜歡畫畫,那時候爸爸和媽媽感情極好,見許初弦喜歡,便找了有名的美術老師來給她啟蒙。
許初弦想起那時候老師對她的評價。
【天生的畫家,很有靈氣】
後來她也确實沒有辜負這一不凡的評價,從小到大取得的繪畫比賽的獎項,大大小小塞滿了一個屋子。
可是到後來,她就不怎麼畫畫了,甚至高三時的聯考和校考,純粹是因為那幾個月正忙着轉學,沒課上太無聊去考的。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發生改變的呢……
許初弦神情冷漠。
大概是從十三歲那年,爸爸把李佩玲帶到她面前讓她教其畫畫吧。
許初弦還記得那天是媽媽生日,自己細心的為媽媽畫了一幅肖像畫,聽到有人敲門以為是爸爸媽媽回來了。
興奮的打開了門,結果看見爸爸親昵的帶着一個年紀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他笑着介紹道,溫柔至極的神情平時也不常見到:
“這是你邊阿姨的女兒,名叫李佩玲,喜歡畫畫,初弦你有空多教教她啊。”
許初弦當時沒什麼表情,她知曉,從這一刻開始,她的家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離聯考的時間越來越近,華峰高中的高三學生逐漸消失在了操場、小賣部和自助販賣機前。抓緊每一分每一秒進行沖刺,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高考是他們改變命運,邁入新章程的唯一途徑。
這幾天許初弦累的夠嗆,以至于逐漸忘記周先生的事情,隻有每天起床換衣服時看到裡面挂着的那件西裝外套,才想起這件事。
許初弦覺得,還是得像個辦法找到人還回去,不然……每天看着那件衣服,她總覺得怪怪的。
伴随着緊張刺激的四省聯考結束,華峰高中給高三放了三天假,讓他們出去放松放松,畢竟一直緊繃着對身體不太好。
街道的一角,兩個人看到一個宣傳海報,設施新穎,形容詞噱頭十足。
方思恩看到有知名cos遊街,眼眸一亮,指着海報上琳琅滿目的遊樂設施說道:
“初弦,海城市中心好像開了一個主題樂園,要不我們過去玩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