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機房那一遭不同,這次你有着清醒的認知,身體上卻發生這樣的改變。
摸着自己頭發變得稀疏的腦殼,你很是發愁。
試探着對着手機念出剛翻譯出來的句子:“我是外國學生。”
“我是花國人。”
有效果!
你感覺到自己原本還算茂密的頭發終于長了回來,你乘勝追擊,繼續用嘚語給自己“洗腦”,包括但不限于“我愛花為手機”,“我喜歡戰浪”。沒幾分鐘,你恢複如初。
嘿嘿,你真聰明。
哆哆嗦嗦地洗完澡,你艱難地給自己渾身塗滿蘆荟膠。滑滑的膠體比你此刻的身上還暖和些,你把這些蘆荟膠晾幹吸收後,終于可以穿上睡衣,回房睡覺了。
這一天實在太累,你閡上眼沒多久,又雙叒被那個本地人室友給吵醒。
有完沒完啊!
那個本地女生似乎不是大學生,而是做一個叫做Ausbildung 的類似于職業培訓的課業。
和花國的技校不同,這種課業屬于是公司為自己需要的崗位的提供的定向半工半讀培訓,畢業後會直接在公司入職。
據說平時會很累,也難怪這個女生找到一點機會就要瘋狂party了。
拉過枕頭,把自己的腦袋罩上,你正在心裡怒罵她一萬句時,卻聽隔壁的新室友把門一下子打開,哒哒哒地穿過走廊。
笃笃。
她敲響了本地人室友的門。
說了一串流利但你聽不清的嘚語。
她倆吵起來了。
新室友怒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你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反正那個本地人室友是油鹽不進。
沒過5分鐘,一陣幾乎可以把整棟樓震塌的腳步聲傳來,還伴随着瀕死的老牛般的粗喘。
誰來了?
莫名地,你心裡有點慌張,起身爬到床尾,握緊手機,豎起耳朵聽聲響。
笃笃。
有人敲你的門。
你的房間正對着樓梯口,不論是誰來到這裡,第一個看到的都會是你的房間。
你屏住呼吸不說話,繼續裝死,手機已經鎖在翻譯器界面,随時聆聽翻譯。
外面的人開口了,他聲音很大,也很清楚:“是你喊我來的?”是房東的聲音?
看着手機上的字符,你有一瞬間的懵,而後立刻意識到,是新室友把本地人室友吵鬧的情況舉報給了房東。
“說話!”房東拔高嗓門,語氣極為不善。顯然,10點後的安靜規則對于房東來說不作數。
想必你不吱聲他就不會走,你隻好翻譯後用手機放出來:“不是我,我睡了,晚安。”
房東回了句“好的”,奇怪的是,他并沒有敲新室友的門,而是直接擰開門走了進去。
新室友似乎被吓到了,但她依然淡定地和房東交涉。
你是一句話也聽不懂,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放過。
本來語氣平穩,情緒高昂的新室友不知怎麼發出一聲急促的尖叫。那叫聲隻冒出一半,就被掐滅了似的。
而後屬于肥碩房東的皮肉擦過走廊兩邊牆壁的沙沙聲響起,他走向裡間本地人室友的房間。
怦的一聲,又和他開新室友門的動靜不同,他好像是把本地人室友的門直接給卸了,肉彈一樣沖了進去。
音樂聲戛然而止,一陣極其詭異的咀嚼聲咔哧咔哧地響起。
咕嘟。
嗝。
咚,咚,咚。
樓下樓道門打開,關上。汽車發動,你偷摸地從鐵卷簾的縫隙裡看到房東的車揚長而去。
這時,你才懸着心打開門去看外面怎麼樣了。
走廊裡一地被拖拽抹勻了的血痕,你踮着腳尖努力不踩到上面。
整一層樓都靜悄悄的,事實上确實除了你其她人也全都“不見”了。
或者,隻是被房東帶走了。
裝在他的胃袋裡。
你瞄了一眼本地人室友的房間就離開了。她一直卡着安靜規則的邊邊,這下翻車了,你一點也不同情她。
但對于同為外來者的新室友,你不免心有戚戚。
果然,向房東舉報就是一個坑。
不舉報,好歹你的房間是絕對安全的,房東要進來也要你的允許。而新室友能被闖進來,大概和她賦予了房東“執法權”有關。
都找人家舉報了,人家當然又資格進屋子看看怎麼回事咯。
現實世界當然不會這樣,但這裡誰跟你講法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