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辭到了劇組後就把自己關在酒店裡不出來,要不是周維送過去的飯菜都被顔辭吃得一幹二淨,他真的要懷疑顔辭到底還在不在酒店了。
顔辭抱着雙腿的坐在酒店書桌前,桌子上擺着今天去醫院檢查的報告,那張b超單更是被他反反複複的觀看。
上面寫着胚胎約長19mm。
顔辭拿出軟尺在自己手指上量出胎兒的長度,大概是他的一個指節大小。
好小。
他在心裡感歎了一聲。
這麼小一點的胎兒已經雛見人形,能區分出頭部、軀幹和四肢了,頭很大,幾乎占據整個身體的一半。
顔辭眨了眨眼,他盯着報告的時間太久了,久到眼睛發酸,此時的他已經無法将這個胎兒視為一個沒有生命的胚胎了。
他算了算時間,這個胎兒已經在他腹中待了七周,再過幾天就八周了,竟然這麼久了。
他手摸到自己的小腹,什麼也摸不出來。
這裡真的有一個小生命嗎?
他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顔辭心中泛起疑惑,仔細回想自己懷孕這近兩個月的時間裡,好像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上次他錄制綜藝時,由于運動過猛,肚子就曾有過下墜般的疼痛。
這大概是這個孩子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吧?
這樣它都沒掉,還挺堅強。顔辭有些好笑的想着。
顔辭拿着手機查了查資料,發現懷孕到他這個時候已經能把出喜脈來了,他摸上自己的手腕,開始沉浸式把脈。
“砰砰,砰砰,砰砰……”
顔辭心中頓時泛起别樣的漣漪,他根本就不會把脈,但摸到自己強勁有力的脈搏時,他還是沒忍住傻笑出聲。
這時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震動起來,顔辭翻過手機一看,是陸桑安打來的電話。
一想到是他讓自己懷孕的顔辭氣就不打一處來,不管最後他要不要這個孩子,他的工作多多少少都會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而受到影響,于是顔辭憤憤地點了拒接。
狗男人。
顔辭暗罵一聲,果然,男人隻會影響到他拔劍的速度。
他将手機調至靜音模式,扣了顆醫生給他開的葉酸丢進嘴裡,用水送服下去後就爬上床睡覺去了。
陸桑安打顔辭的電話打不通,無奈隻能打到顔辭助理的手機上。
周維看到來電顯示後驚得差點摔一跟頭,他沒有片刻猶豫的接起這位活爹的電話,“陸總,您有什麼事?”
“顔辭回劇組了?”陸桑安迅速闡明來意。
“是的,今天辭哥去醫院檢查完身體就回劇組了,這會兒估計已經睡下了。”周維回答道。
陸桑安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的“嗯”了聲,“他身體如何?”
顔辭沒給周維看檢查的報告,他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還是按照顔辭和他說給陸桑安說了一遍,“辭哥身體沒什麼大問題,醫生已經開好藥了,按時吃藥就沒事了。”
“嗯,”陸桑安末了又補充一句,“你仔細照看着他,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罷就利落的挂了電話,周維原地撓了撓頭,想到可能是顔辭和陸桑安鬧小脾氣了沒接陸總的電話,所以陸總才不放心的将電話打到他這兒來。
他隻是這對小情侶play中的一環。
周維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繼續自己手中未完成的事。
顔辭過完導演給他批的兩天元旦假後,他又重新投入劇組緊鑼密鼓的拍攝中。
一月中旬,寒風刺骨,顔辭穿着單薄的戲服在老舊的大雜院中一遍又一遍和顧文走戲。
孫導是個細節控,冬日為了防止穿幫,正式開拍前大家還會提前含一塊冰塊在嘴裡,等拍攝時再吐掉。
通常拍完後顔辭就會被凍得嘴唇烏紫,渾身打顫。
“卡!過了。”
随着導演的一聲令下,周維趕忙沖上來給冷得發抖的顔辭披上羽絨服,又将接好的熱水遞給他的暖手。
趁着工作人員重新布景的間隔,顔辭小跑着躲進保姆車,周維緊随其後,把車門“啪”地關上,阻擋了車外呼嘯的朔風。
周維把充好電的熱水袋塞到顔辭懷裡,看到他小口的淺嘬着熱水,蒼白的臉頰逐漸恢複血色,有些心疼的說,
“這麼冷的天,隔壁劇組天天都在大棚裡拍,就咱們,從開拍起沒有一天不是在拍外景,再這麼下去,人都要凍傻了。”
顔辭凍僵的身子緩和過來,替孫導說話:“這部片子本來就是沖着拿獎去的,外景肯定比大棚搭起來的景要自然得多,孫導這麼拍也沒錯。”
“我知道,可天越來越冷,你就穿這麼點衣服,遲早要感冒生病的。”周維說。
周維不說感冒還好,他一說,顔辭就十分應景地打了個噴嚏,周維從旁邊保溫桶倒出一碗姜湯遞給顔辭驅寒。
顔辭端着碗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辣的他吐了吐舌頭,蹙着眉毛苦巴巴的說:“錢難掙,屎難吃啊。”
“這年頭幹什麼都不容易,我得趁着年輕多掙點錢才行。”
周維想說他這麼拼幹什麼?傍上陸桑安這個大腿,人家手指頭縫漏點出來都夠他好吃好喝八輩子了。
不過這話周維沒敢說出口,因為顔辭肯定不是這麼想的,他有的他的原則和底線。
“今天拍完,明天就到你的生日了,導演說給放明天一整天的假,讓你好好休息。”周維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顔辭聽到後果然很高心,“那明天我可要在酒店裡睡他個一天一夜!”
然而顔辭這個質樸的願望并沒有實現,他在被窩裡躺到中午就被陸桑安親自來酒店,把他從被窩中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