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桑安偏頭,陽光的味道他沒聞見,倒是聞到顔辭身上獨有的味道了。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來?”顔辭看着陸桑安的眸子認真的問。
陸桑安的眸色較淺,是人們一眼看過去就會覺得這人薄情寡意,實際上,顔辭和他相處了這麼些時間,發現他總能很快的洞察到他的需求,并事無巨細的為他安排妥當。
“我聯系不上你,很擔心。”陸桑安淡淡的說。
顔辭微微瞪大雙眼,“你擔心我?”
陸桑安眉頭緊蹙,眉心皺成一個“川”字,沒說話,也沒否認。
顔辭見陸桑安不答,他沒再追問,以他們目前的關系而言,他不該問出這麼令人誤會的話,是他僭越了。
他重新問道:“你這樣大張旗鼓的過來,别人可能會揣測我們之間的關系。”
陸桑安以為是自己突如其來的造訪給顔辭造成了困擾,于是他道:“放心,他們不敢亂傳。”
顔辭相信陸桑安有這個能力不讓别人亂傳,了然的點頭,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具是沒有說話,他盯着窗外照射進來的光束,觀察着陽光裡浮沉的塵埃。
“辭哥,導演讓我來叫你,去村長家集合,他們有事通知!”周維樓下大喊道。
早就尴尬得想解脫的顔辭立馬竄起來,對着窗戶回:“好,我馬上就來。”
出門前扭頭問了句:“你要一起不?”然後陸桑安就跟着他一起了,顔辭暗暗拍了拍自己這張管不住話的嘴。
原來和陸桑安一起坐直升飛機過來的還有一位相關負責人員,他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想要統計這次山體滑坡造成了哪些損失。
村裡每家都派了代表過來,劇組的人大部分也到了村長家,好在村長前面就是個寬敞的院子,否則還容納不下這麼多人。
陸桑安和顔辭同時出現在村長家,大家都默契的給他們讓了兩個最中心的位置。
導演本來都做好心裡準備了的,但看到他們并排走來的時仍然會感到震驚。
省裡派來的負責人輕咳一聲,正色道:“我是來統計大家這次因為山體滑坡造成的損失有哪些?你們一個一個的說,盡量一次性說完,不要有遺漏。”
顔辭眼前一亮,這個他熟呀。
村民們還在思考要怎麼彙報的時候,顔辭倏地舉起手來,“我知道,我知道,村口老李頭兒家少了兩頭放養在山裡的黑毛豬!”
被點到的老李頭兒連連點頭附和道:“是嘞,俺家不見了兩頭黑毛豬,有一頭還是帶崽的呢。”
村民口音極重,聽得負責人一愣,求助的眼神望向顔辭。
顔辭抱胸帶着一點點的傲嬌道:“他說他丢的兩頭黑毛豬,其中還有一頭是帶崽的,懷了五個月了呢。”他張開右手比了個五。
負責人快速地記下來,“您繼續說。”
“張嬸家丢了三隻雞,一隻公的,兩隻母的。”顔辭掰着手指頭細數着村子裡丢失的牲畜。
他一通說下來,竟說了七七八八的出來,有的連當事人都記不清丢了多少,讓他一語道了出來。負責人再下去完善一下就可以了。
顔辭迎着大家佩服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知道這些其實不難,山體滑坡是大事,誰家放養在山裡沒回來的家畜他們一般第二天就會到處訴苦,顔辭就跟着老奶奶種了一回土豆,在田裡就差不多打聽全了。
唉,誰讓他是個平平無奇的社交小天才呢。
大導演趁着顔辭喋喋不休時偷偷瞟陸桑安,就看見他望着顔辭眼神中帶着淡淡的寵溺,那嘴角比AK還難壓。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還有什麼才算愛!
導演隻恨自己之前眼盲心也盲,竟然沒發現陸先生的相好是顔辭。
他細細回想這兩個月對顔辭的态度,發現自己對他的态度還算正常,沒有什麼越界的行為,他頓時長松了一口氣。
開完會後,暮色四合,陸桑安和顔辭走在田間小路上,沒人敢上前打擾他們。
顔辭走在前面,深吸了一口山間清新的空氣,耳邊偶爾傳來幾聲蟲鳴,他惬意的轉過頭,對着陸桑安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笑容。
“你來了,今天我很開心!”
說這話時,顔辭眼裡似有萬千星辰在流淌,陸桑安一時看着了迷。
成年人的情動來得就是這麼的突然,猶如幹柴烈火,一點就着。村裡仍然處于停電的狀态,兩人在狹小又黑暗的房門熱情的相吻。
屋内年久失修的單人床,他們輕輕一動就嘎吱作響,兩人不得不轉移陣地來到那一方小小的書桌上。
陸桑安長臂一掃,桌上的物品就應聲落地,那隻醜醜的黑貓也摔在地上,仰面冷眼看着在它桌面上胡作非為的兩人。
“沒套子,怎麼辦?”顔辭在黑夜中喘着粗氣。
陸桑安附在他耳邊低聲輕語:“那就先借用寶寶你的。”他的手掌覆在他的小小辭上,反複揉搓。
顔辭失神片刻,意識到陸桑安要做什麼的時候,頓時羞紅了臉,支支吾吾道:“那就僅此今天一次。”
“以後不許原湯化原食。”
陸桑安聽完他的描述,笑得胸口劇烈起伏,捏了一下他的鼻頭,“你還真是我的寶貝呀。”
顔辭嫌棄的偏頭躲開,剛剛摸完那兒的手又來摸他的臉,讨厭。
他報複心起,自己也抓了把他的,随即快速的捧着他的臉親了一口就想退開,而陸桑安那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扣住他的後腦讓他容不得他退開半分。
窗外月色皎潔,樹影婆娑,秋風一吹,樹影纏動,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