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輕點腳尖,飛身來到倉濯後方,二人呈夾擊之勢,直沖中間之人。
倉濯翠微瞳眸斂起笑意,他本想與兩個娘子戲耍一番,沒曾想這二人靈力不低。
原本宜人的清風小院在三方勢力的屠戮下,楓葉滿飛,風卷殘雲。
江芸垂眸望了眼手裡的縛靈。
自進了這結界後,縛靈的法力總時不時的有些混亂,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她正想着,沒有注意到已經閃身來到她身後的倉濯。
“小娘子,吾覺得你更美一點。”
倉濯說完伸出一隻手箍住了江芸的肩膀,而另一隻手擒住了江拾月甩來的長鞭。
阿浮和祝洺趕到時正好看見這一幕,他望着倉濯緊了緊手裡的匕首,大喊出聲:“放了她們,不然我殺了他。
倉濯看倉廪的眸子一頓,随後滿眼不屑道:“你盡管殺他,我不會阻止,說不定還要感謝你。”
阿浮聽了眸子幽暗幾分,倉廪感覺頸上一痛。
“我路上說了你不信,他從不會管我的死活。”
“你根本就威脅不了他分毫。”
阿浮一掌将他劈暈丢給了身後的祝洺,然後直沖倉濯飛去。
雙拳難敵六手,江芸在阿浮沖上來的那一刻身形一轉,雙手結印,縛靈飛在了院子上空。
“風殘破玄,陰陽變幻,靈境萬物,虛則永散,破!”
江芸念起法訣時淡青色的光芒籠罩全身,靈力洶湧擴散開來。
倉濯見狀瞬間白了臉色,冷聲道:“你竟敢毀了吾的别院?”
江芸擡眸看他,眼含笑意卻不達眼底,“你在這兒待了那麼長時間,不會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幻境吧?”
“幻境?”倉濯看她的眼神越發冷漠。
“對,幻境,這裡存在着另一個空間。”
“這裡唯一真實的就是這濤濤湖水,或許湖底的某一處就是幻境入口。”
他們落入湖底,誤打誤撞闖了進來。若是尋常人恐怕還沒經曆這般奇遇,就已經被陣法撕得粉碎。
江芸說着皺眉望向上空的縛靈。
縛靈好像要不受控制了!
青亭說過縛靈身負神力,若這時突然失去了控制,那後果不堪設想,幻境可能會就此破裂。
江芸連忙喚出靈海裡睡覺的青亭。
“好久沒出來晃悠了,阿芸有沒有想我啊~啊!!!!”
“這什麼情況?”青亭眼神驚訝道。
“青亭,我好像有些控制不住縛靈了......”
江芸說着雙手微微顫抖,勉強牽制住還在往外迸發靈力的玉箫。
在場的人無不受了影響,被磅礴靈力裹挾着,紛紛力穩身形。
青亭飛近縛靈時,感受到了一股異常的力量。那力量不似縛靈兇狠,隐約有些沉靜内斂。
也像是一種神力。
“阿芸,要盡全力控制縛靈,不然幻境會坍塌的,我們都會被困在裡面。”青亭提醒道。
“什麼——”
江芸順勢一個跑神,縛靈箫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白光直沖雲天,無弗及遠。
她被上方源源不斷的靈力壓彎了背脊,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緊咬着唇瓣。
“我...要......控股住不住了,縛靈——”
衆人隻聽見江芸高昂地嘶喊聲,随後目之所及都變成了白色。原本花盈樹柳,清風澄明的院子已然化為了虛無,眼前白茫茫一片。
周遭靜谧,空無一人,不知身處哪裡。
江芸望見前方有一棵高大的樹。
腳下綠意盎然,百花齊放,隻有這棵樹高聳的伫立,長着白色的葉子。
她像是被魇住了一樣,眼神木木地朝那棵長着白色葉子的大樹走去。
樹身泛着光亮,而那白色的葉子.....不,看着更像是花。淡粉色的蕊心藏在中間,她能看見花粉稀稀疏疏的随風飄蕩着。
“娘親,快來——”一個身穿粉衣的小女孩,朝着樹的另一邊招手。
下一瞬,陌生的身影映入眼中。
那女子身襲白色绫羅,紗織的粉色腰帶輕系,長發輕輕挽起,發間别了一支玉钗。
那玉钗形狀有些眼熟。
江芸看得出神,朝着那女子一步步走近。她覺得這女子很是熟悉,但自己卻不記得是否相識。
她想要伸手碰觸,卻堪堪從那身影中穿了過去。
她看不到她。
笑眼溫柔的女子朝那女孩伸手,大手包裹着小手一同走到了樹下,女子席地而坐,女孩調皮拱入她的懷中。
“娘親,爹爹已經好幾日不曾來看阿妘了,是不是不要阿妘了啊?”小女孩趴在女子的胸口,嘟着嘴巴問道。
“還有兄長,兄長也好久沒帶阿妘去玩了!”
女子伸手捏了捏那粉嘟嘟的臉蛋兒,避重就輕,柔聲道:“是不是你近日又捉弄阿辰了所以他才不帶你去玩?”
“沒有,阿妘對兄長可好了,最近都沒搶他的引祭玩!”
“是嗎?那回頭娘親定要批評他,怎麼能不帶我們小阿妘玩呢?我們的小阿妘如此可愛,是不是啊?”
小女孩甕聲甕氣地點了點頭。
......
江芸望着眼前的一幕,雙唇緊閉,長睫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