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比你厲害,為何次次都要擋在我身前?我做事難道就那麼不考慮後果嗎?”
阿浮愣了瞬,沒有開口說話。
他也不知為何,每次看到江芸受傷的時候他就很氣,恨不得受傷的是他自己,以至于救她都成了自己本能的反應。
他嘴硬道:“男人保護女人那是天經地義,難道要我眼睜睜看着你受傷不成?”
“那也得量力而行啊。”
“我量力了呀!”
“你量個鬼,你身後的傷是白來的啊!”
江芸一把推開了他,伸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
“嘶——”阿浮表情吃痛臉都跟着皺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一時沒控制好手勁。”江芸一臉抱歉道。
“誰知道那老巫婆養了這麼一群怪玩意兒?”
“話說明日真要你們祭祀該如何?萬一真有什麼水怪,那我們怎麼辦?”
阿浮說到祭祀,江芸忽然想起了施展風覺過境時在潭淵裡看的那個男人。
“有沒有水怪我不知道,但水神可能真的有。”
江芸湊近他耳邊說道。
這時一直在隔壁偷聽的祝洺,突然皺眉,怎麼忽然沒有聲音了?
他又換個方向貼了貼耳朵。
還是沒有聲音。
阿浮聽完對着江芸點了點頭。
—
翌日,午時末。
晖陽百姓再聚城南臨山湖。
江芸和江拾月被分别綁在了石柱上,中間是那高大的人身魚石像。那日隻是遠遠觀詳,如今近眼看,卻隻覺那模樣怖人怪異。
大祭司站在前方面向衆人道:“天佑晖陽,讓吾抓到了擾亂祭祀之人。今為贖罪,以帶罪之人獻祭神靈,望神靈不計錯失繼續佑吾晖陽風調雨順,人道安康。罰其敬禮,神将才憫。”
午時正盛,江芸被太陽光刺的眯了眯眼睛,她望着下方的衆人。
這會兒阿浮應該已經找到了那個男人吧!
阿浮擡眼掃了下四周,這裡本來就沒有人把守,昨日他不知為何竟沖破了結界,既然能破一次,就能再破第二次。
他閉眼回想着昨日的情形。
片刻後,他睜開了眼睛,雙手覆在那水牆結界之上。
隻見那原本流動的透明結界在阿浮周身紅光的逼迫下停止了動靜,質地變得堅硬無比。随後,從阿浮的掌心處一點一點地碎裂。
祝洺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肖浮钰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随即了然。
“深藏不漏啊兄弟。”
待将祝洺放出來後,阿浮按着昨日江芸與他說的路線朝着潭淵深處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果然看到了江芸所說的亂石。
阿浮雙手環胸,側身退到了一旁,然後鳳眸悠閑的看向祝洺道:“你來。”
祝洺先是愣了一瞬,随後道:“我這一介柔弱道士,哪比得過肖兄台您啊!”
阿浮依舊是抱胸看着他,一點也沒有要動的意思。
祝洺無奈聳了聳肩道:“行,我來就我來。”
阿浮擡眼看他,隻見祝洺直接上手去推了推那幾塊大石。石頭毫無規律的堆砌着,高出人頭少許,像是故意擋住前方的去路。
“你要是隻用蠻力推,我們下輩子也出不去。”
要不是阿芸說試一試他,他可沒功夫在這看傻牛推石,他還等着去救阿芸呢。
祝洺甩了甩手說:“要不你跟我一塊推?”
“你不是禦靈師嗎?用法術啊,這一看就有結界。”
祝洺聽到這猶豫了,他之前發過誓,一輩子不使用那個人教的東西。
他依舊沒有動,隻是神色稍黯了黯。
阿浮這時突然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下一瞬,他們就來到了亂石的另一面,視線也随之開闊了起來。
入眼的是一個偌大的水池,水池邊緣有道陣法向上迸着源源不斷地靈力,直擊頭頂上方的崖壁,将前方寬闊的地界和池水隔開。
阿浮鳳眸微眯,看向了池中的圓台,那裡空無一人,沒有江芸所說的那個男人。
“近日本君這兒可是好生熱鬧啊!”
一道飄渺空靈的聲音不知從哪傳到了兩人的耳朵裡,正如昨日那般。
清猷浮在水面之下,仰頭望着生池邊緣立着的兩人,嘴角揚起了微笑。
此時他變回了真身,藍色的魚尾在池底靈活的遊動着。
阿浮望着泛起陣陣漣漪的水面,開口問道:“既然你都看到我們了何不露個面?小爺我說不定還能救你出去呢?”
“好大的口氣?昨日在潭淵裡使用風覺過境的是你?”
清猷從池中探出水面,鎖骨的輪廓在這氤起水霧的生池中若隐若現,下身藍色的寬大魚尾時不時拍打水面。
祝洺望着水池中男人的身形若有所思,這莫不是傳說中的水神?
“不是我,你說的人估計正在被那個老巫婆逼着獻祭。”
“那你們這是?”清猷說完遊到了池中的圓台之上,眨眼間白色的綢質紗衣已然披在了身上。
他半坐着,露出了腰腹下順滑的魚尾。藍色的魚尾輕輕戲水,鱗片表面散發着點點光亮,與他那藍色的晶眸輝映,如星光閃爍,妖冶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