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榕城最南邊的街道上,突然新開了一家醫館,名為往生醫館。
街道一開始的傳聞是這樣的。
“聽說了嗎?南街新開的醫館大夫醫術可高明了!年紀不大,本領頗高,模樣也可俊俏了呢!妹妹也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可不是嘛?乍一看還以為是小夫妻呢!”
最後演變成了這樣。
“我就說了,那鹿大夫與那姑娘一看就不像是兄妹,哪有哥哥對妹妹那般好的?連媒人都不讓進門!”
封印妖丹後的第二日,祝聞燈就與江芸告了别,啟程回了青湘山複命。
江芸因傷勢一直未痊愈,就留在醫館休養了一段時日。
今日的醫館也頗為熱鬧,畢竟醫術精湛且收費不高的醫館在這世道上也不多了。
一個長得清秀笑起來有酒窩的姑娘看着前方的鹿息道:“鹿大夫,我昨日久坐起身後腦袋突然一陣眩暈,你說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她剛訴完病症就緊接着問道:“鹿大夫成家了嗎?心裡可有中意的姑娘?”
她說着說着臉頰就微微泛紅。
鹿息剛伸出去把脈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來。
他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阿浮望着這一幕,忍不住調笑他:“鹿大夫快給人家瞧瞧,别給耽誤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鹿息擡頭瞪了他一眼,對着面前的姑娘道:“姑娘應鍛煉下身體了,吃完飯之後多活動活動就不會如此了,下一位。”
“哎哎哎鹿大夫,我還有其他問題想要問您......”
......
就這樣直接到了午時,鹿息方有閑暇回後院看看江芸的傷勢。
江拾月在一旁撇着嘴,因為江芸自從醒了後,就沒再讓她碰過。
“嘁~我的醫術不比他的好!”
江芸隻是勾唇笑了笑,沒有說話,擡眼看向鹿息。
鹿息:“差不多已經痊愈了,接下來有何打算?”
他說完眼神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阿浮,隻見他一直垂着眼眸,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江芸說:“可能要離開榕城了。”
江拾月也附和着點了點頭。
江芸再擡眼時,屋子裡已經沒有了阿浮的身影。
是夜有風,月影重重,簌簌有聲。
江芸站在阿浮門前,想要敲門的手伸了又放,來來回回。
她也不知找阿浮該說些什麼,但她覺得就應該來找他。
不管是告别也好,還是就像往常那般。
屋内燭火搖曳,阿浮立在門前,望着門上那一片陰影。
那身影映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二人就好似有默契般,誰也不邁過那道坎。
以為隻要不邁過那道坎,他們就會停留在此。
但江芸從來不是會退縮的人。
片刻後,他聽到了敲門聲。
阿浮猶豫了瞬,伸手去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白衣的江芸。
月色灑在她身上,趁得她溫柔了許多。
“要去看星星嗎?”
阿浮聽見她說。
他點了點頭,跟随着江芸的腳步,來到了院子裡。隻見她忽然轉身對着他微微一笑,下一瞬,他們就立在了一處屋頂之上。
阿浮愣了愣神,江芸一直拉着他的手臂,幫他穩住身形。
“這裡視野開闊,是個看星星的好地方。”
江芸說完拽着他坐下。
從見到江芸那一刻起,阿浮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夜幕低垂,二人沉默了一會兒,江芸仰頭看天,清亮的眸子裡盛着一輪彎月。
星月同光,滢璨喜人。
“你知道星與月的傳說嗎?”江芸問他。
“不知。”他側臉看她。
“我也不知道。”
阿浮:“......”
江芸低聲笑了笑,眼眸望着他說:“小時候古伯曾同我講過,月亮上住着一個神女,這滿天的繁星就是那神女的眼淚所化,所以才瑩着點點光亮。”
“你信嗎?”
阿浮點了點頭。
“反正我不信,哪有人天天哭。”
阿浮沒忍住反駁道:“又不是每晚都有星星。”
江芸募得笑了,“我還以為你今夜不開心。”
阿浮垂眸沉默。
“你當初說要查清楚真相還自己清白,如今榕城的事已水落石出,你接下來是如何打算的?會一直留在榕城嗎?”
“你上次說事成之後要從我這拿走一樣東西,你想要什麼?”他答非所問。
他好像什麼也沒有。
江芸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她當時隻是随口一說。
“我沒有什麼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