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的話吸引了白衣人的注意力,阿浮這時将靈力灌注于掌心,傾勢而出,随後一個閃身,再次來到了江芸的身後。
“就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他昂首附和道。
白衣人拔劍轉向江芸,“小姑娘,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江芸雙手環胸,勾唇笑了笑,“若我非要管呢?”
話落,隻見她雙手結印口中振振有詞,周身瞬間靈力萦繞,前方白衣人頭頂上方,升起一個巨大的陣法,将他們籠罩。
陣眼是她剛才種下的。
圓臉白衣人眼神看向江芸,斂了斂神色,“你也是禦靈師?”
江芸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下一瞬眼前便沒了白衣人的身影。
身後的阿浮猛地後退了一步,一臉驚恐:“你是禦靈師!!!”
剛準備逃跑,便覺得身上一緊。
江芸回過身看他,笑眯眯道:“别掙紮了,鎖妖繩越掙紮越緊。”
阿浮停止了掙紮,有些破罐子破摔樣:“他們人呢?”
“不知道。”
她确實不知道,她還是第一次對别人使用移行術。
江芸繞着他打量了一圈,少年黑發赤瞳,身姿高挑但很瘦,一雙丹鳳眼輕輕勾着,看起來有些放蕩不羁,皮膚很白,看着比她都白。
“半人半妖?還是第一次見。”
阿浮撇了撇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小爺是跑不動了。”
“誰說要殺你?”
江芸退後一步,正眼看他,“他們為何要追你?”
“還能幹什麼?你們禦靈師不都是以除妖為己任嗎?我就是妖,來啊,來殺我啊。”他伸着脖頸朝她貼近。
江芸頭往後側了側,打了一個響指,鎖妖繩應聲而落。
“禦靈師不是以除妖為己任,而是以維護人妖兩界的和平為己任。”她糾正道。
“隻有青湘才會絕後患,我們昙靈谷可不像他們。”
她說完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糾纏,擡腳朝着榕城的方向走。
“你去榕城?”阿浮的聲音響在身後。
江芸沒有回頭,自顧自走着:“這條路不就是通往榕城的必經之路嗎?”
“你是因為近日的榕城傷人案嗎?”
她突然停住了腳步。
少年跟了上來,走到她身側。
江芸側眼看他,“他們剛才好像說是你做的?”
“冤枉啊俠女,小爺我折個花都得考慮三天,怎麼可能去傷人?他們純粹是因為我是妖,所以随意往我身上套。”他眼神無比真誠,就差對天發誓。
江芸繼續朝前走,阿浮緊緊跟上。
“我叫阿浮,你呢?”
“江芸。”她突然想起了爹爹說過的話,又加了句:“芸芸衆生的芸。”
“那可以喚你阿芸嗎?”
聽到阿芸,小布包裡的青亭飛了出來,大聲喊道:“不可以——”
阿浮望着一身青色羽翼的靈鳥,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江芸撇了青亭一眼,然後看向阿浮:“你跟着我幹嘛?”
“你不是要查榕城傷人案嗎?我與你一起。”他說的理所當然。
“我為何要與你一起?”
他瞬間噎住,總不能說是仰仗她禦靈師的身份吧。
“我要證明我的清白,你要查清事實完成任務,我們齊心協力共同合作,定會事半功倍。”他笑的眼尾上揚。
青亭這時橫插一腳,“阿芸不要相信他,他就是看你厲害,想讓你保護他。”
阿浮連忙打斷,一個跨步上前捉住它的鳥身,走在了江芸前面,“你這笨鳥說的什麼話?小爺我也很厲害的好不!”
青亭扭動着身子往外掙紮,“阿芸救我!!”
江芸看着前方打鬧的一人一鳥,無奈的搖了搖頭。
二人趕到榕城時已至傍晚,天邊彩霞暈染,樹葉陰影婆娑,人群熙熙攘攘。
江芸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人,她轉身看向阿浮,少年頭上不知何時帶了個鬥笠,将面容遮去了大半。
她打趣道:“怎麼?怕被人瞧見你是妖?”
阿浮輕咳一聲,低聲道:“萬一再碰見青湘那些禦靈師,我豈不是又得逃?”
江芸擡手一揮,面紗浮起,少年赤眸俨然變成了與人一般的黑色。
“好了,你可以拿掉了。”
阿浮依舊緊緊抓着不放手。
江芸倍感無奈,伸手給他拽了下來,阿浮立馬往她身後躲去。
“你别......”
睜開眼時,臉前多了一副銅鏡,鏡子裡映着他的臉,赤眸俊美,黑眸卻盡顯英氣。
他忍不住感歎了下,“小爺我長得真好看。”
江芸白了他一眼,将銅鏡收回布包裡。
她又何曾不知道他為何一進城就帶着鬥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