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消失之後,域外通道關閉,天道降下恩澤。
參與這次行動的道友,都或多或少感到了瓶頸的松動。
就連青憐,也發覺自身的某個桎梏變得輕松起來。
同時,一靈感福至心靈,她莫名懂得了,她之道的路途為何。
找尋能引起四顆蓮子的滅世罪人,引起他們激烈的情緒,待他們自毀之後,她便會飛升為始祖,與天同壽。
滅世罪人?
青憐神色不由得一變,她好似,窺探到了天大的秘密。
這世間,竟會被四個道友一同毀滅麼?
而她的任務,便是讓他們自毀,阻止世界的滅亡。
天道,未免也過于看得起她了些,她隻是一顆普普通通的道蓮啊。
此外,以她目前所知,這白色蓮子,代表着謝灼苦,也就是陽神。
墨色蓮子,代表着墨炎,不知去向。
绯色蓮子,則是許久不見的绯月。
僅剩下一枚綠色蓮子,還沒有思緒。
青憐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不知陽神,同樣也不對勁。
見陽神杵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沉寂之中,有不怕死的道友,小聲地呼喚了一聲:“陽神?”
陽神,可是他們的大功臣,若是沒有陽神的最後一擊,他們也得不到天道的賞賜。
然,陽神并沒有看他一眼,其眼神,卻越發冷淡了,看着世間,仿佛在看一奄奄一息的死物。
那人頓時一驚,卻是再也不敢說話了。
“青憐仙子……”有人偷偷給她傳音,讓她去看看陽神的情況。
畢竟,她可是陽神的道侶啊。
在衆目睽睽之下,青憐硬着頭皮,緩緩朝着陽神而去。
說實話,在知道謝灼苦也是滅世其中一人之後,她的心情,立刻就變得複雜起來。
照理說,天道應是可信的,可她,對陽神有了情感,便不自覺偏向與他。
定然,是有什麼誤會罷。
否則,作為天道寵兒的陽神,怎麼會是滅世罪人呢?
這樣想着,青憐飛到陽神身旁,剛拉住了他的袖子,話還沒說出口,便被一寒冷如冰的眼神給吓住了。
這,還是謝灼苦麼?
他看她的眼神,帶着無邊的冷漠,眼神深處,更有陌生的茫然,除此之外,便是可怖的恨意了。
就連青憐也不知,他對她的恨意,究竟從何而來。
而她确信,陽神的恨意,是對着她的。
“滾。”謝灼苦冰冷地叱喝一聲。
眼皮一掀,他厭惡地瞧着她拉住他袖子的手。
往日裡,他恨不得将這白嫩的小手扣在他的大掌之中,十指相扣,永不分離。
可如此,他一見她,便産生了無窮無盡的厭惡之情,對她的感情,一瞬間,便仿若埋沒在了垃圾堆裡。
消失不見。
畢竟,他這個人,最讨厭的是,便是被人算計。
就算這算計之人本不是青憐,可青憐成為棋子,落入圈套之中算計他這件事,本身便令人厭惡至極。
隻要一想到此,謝灼苦便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碎屍萬段。
萬幸,他莫名想到那怪老頭的話,仍留了幾分理智。
“你……”
青憐被吓住了,她的眼眶,不自覺紅了,身子,也小幅度顫抖起來,忍着心底的澀意,她強迫自己不流出眼淚。
她從未被人這麼兇過,更别提,謝灼苦,還算得上是她最親密之人。
他們之前,明明才結契不久,并無任何矛盾,反而耳厮鬓摩,感情極好。
他内心誠摯,她也從心底,真正接受了他。
哪知隻是短短幾天,事情就變了。
青憐可以從謝灼苦眼中,看到的,是對她的各種負面情緒,就是沒有絲毫愛意。
“謝灼苦。”青憐咬牙,直喚他名字,還想着挽回,“你究竟怎麼了?”
她不是那會逆來順受的女人,若是謝灼苦心情不好,為何要朝着她發火,她,并不是他的出氣筒。
二人之間的矛盾,也将剩下的道友看呆了,他們根本不知,陽神的态度,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
天機子更是驚掉了下巴,飛來二人周邊,控訴道:“陽神,你這家夥,究竟是怎麼回事?青憐仙子,可是你認定的道侶,你這般,莫非是在玩弄青憐仙子的感情。”
衆人看着陽神的視線,仿若在看一個渣男。
明明前一刻,還是“見她,如見我”,後一刻,便直接叫人“滾”了,哪裡有這樣的。
“呵。”
陽神負手而立,仿佛高高在上的始祖,冷漠嘲諷道:“青憐仙子,你還是将先前那些,都忘了罷。”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看着青憐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個卑劣的“妓女”。
“你趁我失憶,蓄意接近我,讓我成為了你的道侶。如今,我已恢複記憶,你的卑劣手段,對我無用了,識相的,便趁我改變主意之前,滾罷……否則……”
陽神的眼睛淡淡眯了起來,周身彌漫出一股捕獵般危險的氣息,好似将青憐當成了可随意欺辱的獵物。
聽到陽神的話,衆人大驚,什麼,陽神竟然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