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歌面帶微笑地看着甯言之,這微笑是她對鏡練習許久的,最是可伶無助又惹人憐愛,隻可惜這殺手锏剛搬出來,就被甯言之這句哈,打得挫骨揚灰。
“是嗎?甯禦醫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許長歌強扯着笑容,在她的計劃裡,手無縛雞之力的甯言之會毫不猶豫地向她借錢,并且會感激她地恩情。
就在許長歌還在思考到底是哪一步出錯之時,下一秒,“咔擦”一聲,甯言之身入閃電的早已繞至山頭頭身後,卸了對方的胳膊,手中拿着一把不知從哪冒出的銀針,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吐出的語句卻是讓人大跌眼鏡。
“送我們下山。”
許長歌愣在原地,山頭頭,噢,東宮侍衛也呆如木雞,也沒人告訴他,太醫的伸手如此不凡啊!
侍衛沖着許長歌一頓擠眉弄眼,示意着讓甯言之放開他,許長歌淚流滿面,第一次實施大型攻心計劃,就這樣以失敗收局。
一群侍衛忙不疊地打開山門,鞠躬哈腰地恭送這位醫者仁心的狗太醫。
“殿下難道不想解釋一下嗎?臣好端端地就被吾妹派遣到此處來接您,随後就被您的侍……山匪綁架到此處了?”甯言之慢慢悠悠地走在周圍雜草叢生的小路上,側眼瞧着許長歌。
就在許長歌正在思考該怎麼解釋之時,隻見周圍的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就冒出了一群黑衣壯漢。
許長歌此時已經沒時間去思考前面的事情了,但是常年遇刺的直覺告訴她,再不跑就徹底完了,心想着,便扯着甯言之大步往前跑。
“你做什麼,又要來一遍”擦臉而過的箭矛插入前方土地,被打斷的話,被甯言之強咽回了肚中。
兩人撒腿跑着,後面的綁匪緊追不舍,甯言之瞥見不遠處草叢虛掩的大坑,拉着許長歌便一個飛撲,直直地栽了進去。
“你”溫熱的手掌抵住了許長歌的柔唇,後背依靠着不可忽視的熱源,使她有些怔愣,她明白了甯言之的意圖,用手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對方撤手。
甯言之将手撤了回來,悄悄将身體往後挪了幾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兩人對視着,聽着上方錯落的腳步聲和叫呼聲。
過了許久,上方的聲音才消停下來,許長歌緊繃許久的肩膀放松了下來,扭頭剛要和甯言之交談,便對上那不可忽視的探究的目光。
“殿下,現在要解釋一下嗎?”甯言之好整以暇地瞧着許長歌,偏首微笑,滿是和藹。
“殿下,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在外面求見殿下呢,說是公主殿下在外面遊玩不見了。”東宮大總管疾步匆匆地進了書房,粗喘着喊道。
“什麼?”原在許長衡一側的傅南燭驚呼一聲,突兀地站了起來,随後又瞧了事件主人公的兄長,方才平複情緒道,“殿下,事關公主安危,臣方才失态了。”
許長衡思索了片刻,開口道:“帶上兩隊侍衛和孤一起前往宮外。”說完,又看了一眼傅南燭,偏頭示意跟上。
“所以說殿下看了話本就想着實施在臣身上?”甯言之盯着許長歌因羞澀而爆紅的側臉,隻覺得心髒又開始莫名其妙的酸疼。
“我哪知道被圍剿的土匪還會再回來啊,再說了,這種情況的發生,難道你沒有錯嗎?”許長歌自我安慰催眠着,随後揚起小臉,指責道,“如果你按着我的話本子走,那麼現在,我應該在皇宮,而你應該回甯宅取銀兩還給我,然後我們……嘻嘻!”
又是過了許久,許長歌總算是憋不住了,起身亂蹦,試圖通過跳躍看見上方的情況。
“甯言之,天色不晚了,要不我們上去找一個避風的地方躲着也好,總不能在這呆着。”說罷,許長歌就要伸手試圖拉扯藤蔓,向上攀爬。
“小心!”甯言之強忍者疼痛,起身将肩膀送到了許長歌亂蹬的腳下,撐住了許長歌。
許長歌隻覺得腳下有了着力點,于是用力一蹬,反身爬了上去,随後俯身就見臉色蒼白滴汗的甯言之。
“你怎麼了?是剛才我蹬疼你了嗎?”天色昏暗,許長歌瞧着甯言之正身并無大礙,隻是看不清甯言之身後到底怎麼了,怕是傷到了背後。
甯言之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感覺視線亮了些許,上方傳來微弱的聲響,擡頭一看,果然,洞口上方的那顆圓潤的腦袋消失了。
莫名地歎了口氣,甯言之扶着坑壁順勢坐地,背後火辣辣的疼痛感時刻折磨着他,漸漸昏暗的天色,心想自己竟要在此認命了。
“甯言之,快捉住,我拉你上來。”
甯言之擡頭看向不知為何又返來的許長歌,心中鼓點作響,震得他心口發麻,身體下意識地開始自救,而他的腦子卻亂成一鍋粥。
“呼!你該減減肥了,我都快累死了。”許長歌坐在地上,早就把公主做派扔之腦後,大口大口呼着她夢寐以求的自由的氣息。
甯言之也在地上大呼着氣,側首看着許長歌,心中不知作何所想,唇口微啟,剛要說些什麼,便聽見遠處傳來的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