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绮冉很大方地延長了十分鐘的時間。
喻禮聽到鬧鐘響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他突然驚醒,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加快動作慌裡慌張地站起來,還顧及着身後的床,又彎下腰撫平床單。
許是動作太急,喻禮突然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的場景雖然不動,但他已經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保持平衡。
心跳猛地加快,也管不了自己的形象,還是床單又會留下痕迹,在雙眼發黑的前一秒,他迅速找旁邊能支撐的床沿扶着,往床的方向倒下。
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明绮冉的臉突然又在眼前放大。
完了,這下徹底找不回平衡了。
喻禮倒下的瞬間感受到了柔軟。
緩了幾秒鐘後,天旋地轉的感覺總算消失,眼前恢複清明。
明绮冉被他一手撐着穿過腰際壓在床上、他的身側,正在擰眉怒視着他。
剛剛他有動靜的時候明绮冉就已經轉身,看到他起猛了沒站穩,下意識過去扶了一把,沒想到把自己搭進去了。
見他表情從迷茫轉向不好意思,耳尖甚至肉眼可見地泛紅,明绮冉悠悠道:“身體虛成這樣了?”
“!”男人的勝負心瞬間上來了,“我隻是起猛了,有點低血壓。”
明绮冉沒說話,迎着他的視線緩緩下移。
喻禮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倏然把手收回,規規矩矩地貼在身側,又順勢翻了個身。
這會兒長記性了,稍稍放滿了起身的速度,背對着明绮冉整理了一下衣服,沒敢回頭看她,低聲道歉,說了句“我先回去了”,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房門口,輕輕帶上門,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明绮冉勾着唇在床上躺了會兒,拿起手機給喻禮發了個消息:[一會兒還和我一起吃飯嗎?]
兩分鐘後,喻禮很沒有骨氣地回複:[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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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能如喻禮所願,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尴尬,中飯明绮冉還叫了在酒店躺屍的沈廣白。
沈廣白哪能允許自己成為兩人愛情之間的絆腳石,他一句話不說,隻是埋頭苦吃,最大程度上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下午什麼安排?”喻禮努力忘掉上午的事情,輕咳兩聲,問明绮冉。
“出去溜達一圈。”明绮冉側眸,意味深長的視線停留在他微紅的耳尖,慢條斯理地回答。
“哦對了!”沈廣白突然擡頭,“剛剛聞骁發來消息,晚上想請我們吃飯,問問你們願不願意?”
電燈泡做久了,都快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了。
沈廣白交代着,邊偷偷看了眼面不改色的喻禮。
明绮冉不介意,随口答應,順便拿起手機給沈廣白轉了幾萬,叮囑道:“可以啊,但到時候你記得提前去結賬。”
“好的老闆!你永遠是我的老闆!!”沈廣白毫不猶豫地點了收款,又問了嘴旁邊默默吃飯的喻禮,“喻總也去吧?嚴冬陽和我說了,他們今晚另有安排,可能趕不回來了。”
“嗯。”喻禮微微颔首。
沈廣白确信他沒有在喻禮臉上看出不自然的神色。難道是喻禮根本不在意刻意安排的事情被發現嗎?不過想想也是,這樣反倒還能增進一下二人的感情。沈廣白又縮回去當他的炫飯鹌鹑。
吃完飯稍作休息,明绮冉沒有拒絕喻禮拎包小弟的毛遂自薦,兩人一起出發,在附近街頭漫無目的地散步晃悠。
附近有個小型超市,明绮冉從門口往裡看了眼,興緻缺缺。這邊的基礎設施建設雖然齊全,但畢竟是近幾年才靠着旅遊發展起來的十八線小城市,不能和繁華的黎川相比,反倒是有種古早感,中式夢核的感覺。
明绮冉手癢,還好帶了喻禮幫她拿着相機。
喻禮做助理還是很有天賦的,相機已經早早送到她手邊。
明绮冉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這麼有眼力價兒嗎?”
“那是必然!”喻禮“侍寵臭屁”,挑了下眉,下巴微擡,撅着嘴點了點頭。
不得不承認,和喻禮壓馬路總是舒心的。所有事情都被他包圓兒了,明绮冉隻需按着自己的速度,随着自己的心情決定方向。
“那邊有個人一直在看你。”喻禮跟着彎下腰,選了一條有一個小狼吊墜的項鍊,提醒了下在旁邊研究路邊飾品攤的明绮冉。
“什麼?”明绮冉不明所以,剛要轉頭,就被喻禮一把拉回來。
心裡不自覺地提高了警惕,握了握他的手,往可疑方向瞟了一眼,但還是不覺得有什麼,嘴裡同時說着:“可能是看我的相機?或者…”
“是我長得漂——”明绮冉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那個很明顯在看她的人。
眼神算不上友好,是一種為了确認什麼的上下打量。
明绮冉不動聲色地轉頭,移開目光,隻用餘光瞥着他。
但他已經察覺到了明绮冉給他分出的一絲絲關注,敏銳地最後從上到下看了眼後,快步走開。
“走吧。”明绮冉确信自己不認識他,此刻逛街也沒了興緻,飾品攤上剛剛還做工精緻的高級定制,現在已然變成了平平無奇的義烏批發小商品。
兩人直接去了和聞骁約定好的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