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喻禮在仗着明绮冉對自己生病而好轉的态度胡作非為。
急促的呼吸和亂跳的心髒都是他的。
明绮冉下意識接完話,沉默的幾秒鐘裡,他馬上就後悔了。
是他太沖動,太莽撞了。
雖然确認了明绮冉對他的關心不似作假,但自己的行為可能也大大地逾越了她心中的界限。
喻禮不舍地輕輕摩挲了一下手中抓着的手臂,隔着衣料的觸碰都足以讓他心顫不已。
知道不能再做更多,他努力平複一下呼吸,慢慢收回手,垂在身邊找褲縫。
明绮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從垂眸躲閃的眼睛到微抿的嘴唇,再到滾動的喉結。
手臂被他拉着的地方後知後覺地開始發燙。
“不敢了?”輕笑了聲,明绮冉轉身欲走。
喻禮像是得到了首肯,薄薄的眼皮撩起,向前邁了一小步,在明绮冉微微震驚的眼神中緊緊抱住了她。
喻禮腰背微彎,頭埋在明绮冉的鎖骨處,根本沒有平複好的呼吸又變得急促,帶着灼人的溫度噴灑在她的脖頸。
發絲好像長了小觸角,在她的下颌骨處舞蹈。
“那你同意了嗎?”喻禮悶悶道。
明绮冉手懸在半空中,停頓了很久才落下,安撫地拍了拍喻禮的背,無奈道:“夠了,喻禮。”
喻禮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将她抱得更緊,好像要狠狠揉進懷裡,委委屈屈地說:“我知道,你肯定又覺得我黏人了。”
明绮冉沒說話,喻禮抱夠以後起身,注視着她的眼睛,認認真真地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說我黏人,我會自己找事情做。你可以盡情地表達你的想法……你隻要盡情地表達你的想法。但……可不可以不要再推開我。”
馬路上有車輛疾馳而過,窗簾還沒來得及拉上,臨街的酒店房間同時閃過交錯移動的光影。
明明滅滅之中,明绮冉的身影最終停留在亮處。
她動了動唇,微不可查地“嗯”了聲。
喻禮又湊近,彎着腰從下往上仰視着明绮冉:“那你說吧,我準備好了。”
“……?”明绮冉還沉浸在剛剛喻禮的那句“你隻要盡情地表達你的想法”中,目光疑惑,反應慢半拍地轉移到他的臉上,“說什麼?”
“說說你現在的感覺。”喻禮趁勢又抓住了她的手,“說不出來的話,我就不走了。直到你說出來為止。”
“你逼迫我!”明绮冉内心沒有不适,反而有種被糖水填滿的充盈之感,還在咕嘟咕嘟地泛着粼粼水光,但嘴上又下意識地和他唱反調。
喻禮卻慌了神,立刻放開她的手,向後退了一小步:“是我又太急了嗎,抱歉。不想說的話——”
明绮冉垂眸看了眼被他放開的手,突然覺得内心空落落的。
再次确認了一遍自己的内心,沒錯,她現在真的想要再次抓住這陣朝她吹來的溫暖春風。
“我覺得還不錯。”她打斷他,聲量不高,但足以讓喻禮清晰地聽見。嗓音綿軟溫柔,但有種令人安心的沉穩力量。
喻禮眉眼舒展開來,明绮冉在他亮晶晶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所以你是接受我了?不會再推開我、說分手了?”喻禮再次确認。
明绮冉垂下眼睫,悶悶道:“我知道,是我不會溝通,不會處理感情上的問題,遇到問題就隻想逃避。”
“既然你這樣——”明绮冉斟酌着措辭,繼續道,“努力靠近我……那我試試好了。但我不能保證——”
“好。”喻禮不想聽“但是”後面的未盡之言,急切地把明绮冉抱在懷裡,“我知道了,放心交給我好了。”
本就不曾忘記的擁抱在這一天裡重溫太多遍,明绮冉甚至覺得她已經找回了深藏在腦海的肌肉記憶,下意識地回抱。
這次喻禮沒有彎腰,明绮冉靠在他的胸膛,聽着他比平時快很多的心跳聲穿過耳膜,在她的心上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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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晚上會失眠,但意外地,明绮冉睡得很好,這幾天的疲憊也都一掃而空。看了看時間,本來準備賴床的她也報着養生的心态起床下樓吃早飯了。
餐廳裡看了一圈,居然沒有看到喻禮的身影。明绮冉晃了晃腦袋,自己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黏人,和喻禮比起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糾結到吃完飯回到房間,明绮冉終于決定給喻禮發個消息。
喻禮沒回。
失眠了一整晚,早上五點鐘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臨睡前還想着是不是要給明绮冉發個消息報備,但又害怕吵醒她,以至于在睡夢中喻禮還皺着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