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聞嶼：“……”

十九說完這句話，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她對着燕聞嶼笑了笑，轉身離開，往實驗室的方向小跑過去。

她的腳步是歡快的，背影是雀躍的。

燕聞嶼沒有叫住她，默默直起身體掏出了口袋裡的香煙。

“107。”

107：“任務者燕聞嶼，我在。”

燕聞嶼：“你之前給我發的世界線是否完整？”

107：“世界線無誤。”

燕聞嶼嗤笑一聲：“完整和無誤，應該是兩個意思。”

107：“任務者燕聞嶼，這一版本的世界線有助于你獲得更多的積分，更快晉升。”

燕聞嶼：“你之前也會自顧自地幫别的任務者确定任務難度嗎？”

“不會，”107回答“因為你是我唯一一個任務者。”

燕聞嶼抽了口煙：“席遠楓有問題。”

107：“顯而易見。”

燕聞嶼：“我不殺席遠楓，因為他是我的任務對象，在沒掠奪完氣運值之前，他不能出事。十九和時霁的關系那麼好，甚至可以同死，但她剛剛對于不讓席遠楓拿到病毒疫苗從而控制世界命脈的解決方案居然是……殺了時霁？她為什麼不想着解決席遠楓？就算席遠楓身手好，身邊有無數人保護，但終歸會有破綻，除非……”

燕聞嶼放下煙：“除非她在心裡默認席遠楓是殺不死的。”

“……”

良久的寂靜後，107開口：“殺時霁，目前對你來說是最簡單最快捷的辦法。”

燕聞嶼：“那病毒疫苗呢？”

107：“就算時霁再聰明，但中央生命生物科學院的其他科學家也參與了病毒疫苗的研制。沒有任何一項重大研究是靠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完成的，更何況在原本的世界線裡，最後研制出疫苗的人是方思羽，你最需要保證安全的人是她。最後，任務者燕聞嶼，我需要提醒你一句，你的任務隻是掠奪氣運值，并不是救世。就算末世永遠不能結束，這也與你無關。”

燕聞嶼：“……”

燕聞嶼輕輕一笑：“我居然……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107：“就事論事而已。”

燕聞嶼：“所以你的建議是……？”

這次，燕聞嶼沒有聽到過去107拿來搪塞他的各種話術，清亮的男聲在腦海中響起：

“殺了他。”

107重複道：

“殺了時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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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基地裡，霍骁亓正在給手上的傷口換藥，他頭上冷汗密布，嘴裡還咬着繃帶，燕聞嶼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來的。

一見到燕聞嶼，霍骁亓立刻顧不上自己的傷勢，站起身道：“燕上校。”

燕聞嶼在他身旁落座，拿起碘伏棉簽和繃帶接了過來，一邊替霍骁亓處理一邊開口：“說過這麼多次了，怎麼還叫我上校？”

霍骁亓笑了笑：“不是改不了口，是不想改口。叫着之前的稱呼，總覺得末世還沒降臨，我們也還在部隊裡執行任務。”

燕聞嶼沒跟着感傷，問：“子彈貫穿傷，為什麼要自己處理，不叫基地裡的醫生過來幫忙？”

霍骁亓：“外面受傷的人這麼多，醫生都忙不開了。”

燕聞嶼手上的動作滞住：“……我在八方堡壘裡聽十九說過了。”

“你都知道了，這次我們……”霍骁亓猛地意識到不對勁，扭頭看向燕聞嶼不可置信道“八方堡壘？十九她在八方堡壘？“

燕聞嶼把繃帶綁好結：“她人都不見一天了，你現在才知道？”

霍骁亓罵道：“這個不聽話的死丫頭，等她回來之後……”

燕聞嶼：“你覺得她還回得來嗎，或者說，她還想回來嗎？”

霍骁亓面色一白：“什麼意思？”

燕聞嶼沒有回答，重新站起來：“我這次過來就是看看基地裡的情況，十九說……很多人都死了。”

霍骁亓：“……”

霍骁亓的情緒低落下來，啞着嗓子道：“怪我，是我沒用。燕上校，如果有你在，基地裡或許不會死這麼多人。”

“我，”燕聞嶼輕笑一聲“我又有什麼用呢？”

霍骁亓：“上校……”

燕聞嶼：“下一次能再找到機會過來找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你們盡快做好打算，我估計席遠楓要對北海基地出手了，之前做的部署要馬上準備起來。”

霍骁亓：“是，上校！”

燕聞嶼擡腳準備離開，突然聽到身後的人又一次開口：“等等！”

燕聞嶼停下腳步。

霍骁亓：“十九想法多、心思重，我不知道她去八方堡壘到底是為了找你，還是有什麼别的打算，如果可以的話，上校你能把她帶回來嗎？”

燕聞嶼輕輕一歎，回答：

“如果她願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