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霁因為抓捕任務受重傷一事在八方堡壘内鬧出軒然大波，原本就有不少視線放在他和中央生命生物科學院身上，現在他突然提前出院，身邊還跟了一個奇特的從沒人見過的侏儒女孩，頓時吸引了更多注意力。

燕聞嶼也得到了這個消息，當天下午又帶着人馬去了研究所。

實驗室裡，時霁重新換回了那身潔白筆挺的實驗服，他脖子上還纏着一層厚厚的紗布，眼睛卻定定地看着電腦屏幕。

方思羽率先看到燕聞嶼，朝他走了過去，詢問：“燕隊長怎麼來實驗室了？”

聽到動靜，時霁的目光從數據結果上挪開，投向燕聞嶼，示意道：“燕隊。”

就連站在他身邊的十九也跟着看了過來。

燕聞嶼的目光從十九的臉上淡淡掃過，笑着解釋道：“上次抓捕任務帶回來的活體喪屍是高危傳染源，我帶了點人手過來看管，以保證八方堡壘裡每個人的安全。倒是時博士不是早上還在醫院嗎，怎麼現在就回來做實驗了？”

時霁：“隻是小傷而已，實驗才是最重要的。”

燕聞嶼笑着誇了幾句時霁，為了不打擾研究人員做實驗，他簡單說了幾句話後就離開了。臨走前，燕聞嶼的目光再次和十九的對視上，随後雙方都若無其事地挪開了視線。

安排好實驗室的新一輪防守，燕聞嶼獨自回了軍事部。他特意選了一條隐蔽的路，在走到無人區時，燕聞嶼的步子頓住。

身後傳來輕且緩的腳步聲，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

燕聞嶼面無表情地回身，問：“怎麼離開的北海基地？”

十九在距離燕聞嶼五步遠的地方站定，誠實回答：“開車過來的。”

燕聞嶼：“車呢？”

十九：“被我棄了。”

燕聞嶼：“霍骁亓知道嗎？”

十九：“……”

十九面上流露出些許不自然：“他不知道，我是偷偷跑過來的。”

燕聞嶼直接氣笑了，走近十九質問：“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大了，為什麼過來？”

十九問他：“你知道八方堡壘昨天派人襲擊了北海嗎？”

燕聞嶼一愣。

“你不知道，”十九沒等他回答，自己看了出來“好多人都受傷了，霍骁亓手斷了，李勉、從圓圓、王峰桓……都死了。”

燕聞嶼深呼吸一口氣，啞着嗓子問：“所以？”

十九的聲線低落，垂下眸子：“席遠楓的吞并計劃早晚有一天會輪到北海，他也不信任你了吧，不然你不會不知道昨天的事。”

燕聞嶼：“就算是這樣，那也不用你過來涉險。你想刺殺席遠楓？你會用槍嗎？有槍嗎？如果用刀，你知道刺在身體哪個部位可以一擊緻命嗎？”

十九被質問的啞口無言，良久後回答：“我沒這麼想過。”

燕聞嶼：“你馬上回北海基地。”

十九搖頭：“我不走。”

燕聞嶼歎氣：“十九，你可以聽話嗎？”

十九擡頭看向燕聞嶼：“你之前和霍骁亓說過，席遠楓會用疫苗控制世界命脈。那個時候的我不信，但現在我相信了。”

燕聞嶼回想起實驗室裡的場景，猜出了什麼：“你之前就認識時霁？”

十九點頭：“是……我還認識席遠楓。”

燕聞嶼蹲下身，平視着十九，開口道：“兩年前我和霍骁亓重逢準備開始組建北海基地的時候，你就跟在他身邊，霍骁亓說你是他在末世裡撿來的。你既然不想說自己的來曆，那我和霍骁亓也不會追問，可席遠楓和時霁這麼重要，在北海基地的時候為什麼從來都沒聽你提起過？”

“我……”十九“因為我不知道他們是我認識的人，直到見面了才發現。”

一瞬間，燕聞嶼回想起他和時霁還有席遠楓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他問十九：“你們怎麼認識的，在哪裡認識的？”

十九卻并不解釋：“席遠楓會拿捏住時霁，而時霁早晚會研制出病毒疫苗的。”

燕聞嶼忽略了後半句話，問：“怎麼拿捏？”

十九抿了抿唇：“也許……是我？我不知道，席遠楓太可怕了，沒人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燕聞嶼蹲下身子直視向十九：“你和時霁的關系好到會讓他為你做到這個地步嗎？”

十九回視燕聞嶼：“他是我的哥哥。”

燕聞嶼蹙眉：“哥哥？”

十九：“你們會殺了時霁嗎？”

燕聞嶼：“為什麼這麼問？”

十九：“殺了時霁，疫苗的研制進程一定會停滞不前，席遠楓的計劃也會受阻。”

燕聞嶼：“你支持我們殺了時霁？”

十九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迷茫，小聲道：“我……我不知道……”

燕聞嶼：“十九，你要明白病毒疫苗遠遠比席遠楓重要，結束末世才是現在的當務之急。”

十九：“但要是讓席遠楓拿到了疫苗，也是世界末日。他恨你們，恨這個世界。”

“……”燕聞嶼“恨我們？為什麼？那他恨你和時霁嗎？”

十九仔細想了想：“也許恨也許不恨吧。”

燕聞嶼：“你們之前到底……”

十九打斷了燕聞嶼的話：“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們有一天決定要殺時霁，可以提前告訴我嗎？”

燕聞嶼：“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會救他？”

十九搖頭：“我可以和他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