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不帶任何猶豫,時霁手中的棒球棒狠狠地砸了下去。
這一擊不知道耗費了時霁多少力氣,哪怕是在音樂嘈雜的酒吧裡,骨頭斷裂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彭睿:“啊啊啊啊啊啊——————”
莫南昭和蘇特助同時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燕聞嶼繼續道:“隻斷一隻手還遠遠不夠,阿霁,把他的左手也砸斷。”
時霁的心跳越來越快,隐秘的興奮爬上心頭,時霁回答:“好。”
二樓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右手,左手,右腿,左腿。
彭睿用四肢償還了他當初踩斷時霁右手的債。
燕聞嶼他們鬧出來的動靜不小,galant酒吧二樓客人的目光幾乎全都放到了他們身上。彭睿此時如同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早已因為劇痛昏了過去。
燕聞嶼松開了自己踩在彭睿脖子上的腳,輕蔑的視線在對方慘白的臉上掃過,淡淡道:“送醫院吧。”
彭睿早已吓呆的朋友回過神,手忙腳亂的去擡彭睿。
燕聞嶼:“在醫院遇到彭家人,詳細告訴他們彭睿是怎麼對我說話的。我是在為自己出氣,你們應該懂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吧?”
“……”
在場衆人連連點頭,慌忙應下燕聞嶼的話後帶着彭睿逃似的離開了。
時霁的手還在輕輕顫抖,被燕聞嶼輕柔的握住,包在了掌心裡。他不斷拍撫着時霁的後背,直到對方完全平靜下來後才面向莫南昭:“還有你的客人,嘴巴也管牢。”
莫南昭倒是不怕燕聞嶼,随意坐下後問他:“管牢到哪種程度?”
燕聞嶼:“時霁的名字我不想在今晚任何人的嘴裡聽到。”
莫南昭琢磨了一下,心裡有了數:“行,我明白了。”
這時,時霁輕輕扯了扯燕聞嶼的衣角。
燕聞嶼低頭,問:“怎麼了。”
時霁:“我想去洗一下手。”
燕聞嶼:“我陪你吧。”
“不用了,”時霁搖頭“我知道在哪裡。”
猜出時霁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燕聞嶼也沒有強求,乖乖把人放走。
剛剛打人時彭睿的血濺到了手上,時霁走到一樓的衛生間裡開始洗手,等确定身上沒有别人的血迹後他又用冷水沖了幾把臉。
額前的劉海濕了,被他捋到腦後。時霁呼吸急促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清晰地看到了一雙通紅的眼睛。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暢快。
這樣的自己,燕聞嶼會害怕嗎?會嫌惡嗎?
不,他不會。
時霁的呼吸徹底平緩下來,正當他準備離開衛生間時,身旁突然伸出一隻手用力地把他抵到了牆上。
時霁眉眼一縮,輕輕地“唔”了一聲。
咫尺距離間,路擇怒視着他,問:“時霁,你怎麼在這裡?”
時霁那套在酒吧裡打工的說辭一開始确實瞞過了路家人,但漏洞百出,轉眼就被路擇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一個酒吧的工作時間是在白天,可時霁每天都在早出晚歸。
路擇知道時霁之前在galant酒吧工作過,所以近段時間每天都來這裡,但都沒有遇到過時霁,直到今天。
時霁一看清楚路擇的臉,原本平息下來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他擔心路擇看到了剛剛燕聞嶼為自己出氣那一幕,可聽到了對方的問話,他的心就穩穩落了下來。
路擇沒看到。
燕聞嶼已經下令封口,路擇既然沒看到,那他就不會有知道今晚galant酒吧鬧事真相的機會了。
思及此處,時霁的表情重歸平淡,回答:“來上班。”
路擇冷笑一聲:“酒吧白天上班?”
時霁:“你不相信,可以去問莫南昭。”
路擇愣了愣,質問道:“時霁,你什麼時候和莫家人的關系這麼好了,居然可以直呼莫南昭的大名?”
時霁:“畢竟我是路家人,莫南昭當然願意多給我幾分面子。”
此言一出,一個巴掌狠狠甩來。
時霁咬牙忍了下來,緊接着便聽到了路擇暴怒的聲音:“閉嘴,你不準說自己是路家人,我不承認你是路家人。”
時霁把路擇推開,面無表情道:“路擇,你今天又打了我,不要後悔。”
路擇咬牙看着時霁,無意識間握緊了拳頭,一字一句道:“我不會後悔,永遠不會。時霁,你隻能是時霁,永遠變不成路霁。”
時霁:“好,說完了嗎,那我走了。”語罷,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