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幹線到達熊本縣站點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時間八點過了。從車站到降谷家還很有一段距離,降谷零在巴士和出租車兩個選項之間果斷選擇了前者。
降谷家的老宅在鄉下,周圍都是山林,大巴車一路上行駛的十分磕磕絆絆,速度但凡快了一點坐在後排的乘客被颠的都像是要從座位上飛起來了,伴随的還有一車人的驚叫和怒罵。
好在降谷零面對這樣的情況适應良好。他這些年一個人回來看望奶奶的時候都會經曆這麼一遭,早就習慣了,反而還覺得這兩年山路建設有了很大進步,一路過來颠簸程度減輕了好幾格。
而與這一車人驚懼交加的精神頭呈明顯對照組的莫過于此刻坐在車頂的松田陣平了。
卷發青年戴着墨鏡盤腿坐在車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邊揉着脖子活動一邊打了個哈欠。巴士上的座位太靠近,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松田陣平打消了降谷零準備給他買車票的想法。
雖然說他現在不會被人看見,想坐在哪裡都可以,隻要不鬧出什麼動靜讓人誤會的話就完全沒什麼問題。但仍保留着生前的習慣和性格的前警官先生表示,與其在這一車人之間飄來飄去,倒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坐車頂來的輕松愉快。
經過這一個多小時的颠簸,巴士到達目的地的是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往前直行,在第一個路口向左拐彎就到我家了。奶奶這個時間已經睡着了,一會要小點聲。”降谷零帶着耳機拿着手機,在路人看來他就是在講電話。
松田陣平當然知道他在和自己說,點點頭,臉上表情頗為新奇的打量着周圍環境。“說起來,這應該算是我第一次出來旅遊了,不算上高中那次修學旅行的話。”
降谷零有點好奇,“沒有和萩原一起出去過嗎?”萩原研二看起來就像是很會玩的一個人。
松田笑笑:“倒是和hagi約定過,等上班賺錢了要利用假期一起出去玩什麼的。不過……”他聳聳肩,“也沒想到我會這麼早就去見上帝。自然就沒機會實現了。”
他說起幼馴染還有他們的約定時臉上的笑容很柔和,提到自己身死的事實時也沒有停頓,很自然的就說了出來。這樣的态度讓降谷零不由會心一笑。
松田陣平身上自帶一種灑脫,這是降谷零私以為他身上幾個珍貴的品質之一。他沒有放任自己沉浸在悲傷和怅然若失裡,而是抓緊時間讓自己适應新生活,努力的在往前走。
說實話,很多次在偶爾感傷的時候看着這樣一往無前的人,降谷零就會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
當然這些話他是絕對不會當面和這個卷毛笨蛋說的就是了。
臉皮不是很厚的降谷零在心裡小聲說。
此時看着不停打量周圍環境的卷發青年,聽着他淡然的感慨,降谷零忍不住說:“那等這次回去,松田就可以去實現和萩原的約定了。”
松田陣平轉回頭看他,金發男生臉上是意有所指的微笑,他看在眼裡心裡一暖,臉上也情不自禁的帶了笑,“啊,是啊。不過當然還要加上伊達班長還有你。上次不就說過嗎?等下次那兩個家夥休假了一起去外面玩玩。你别到時候失約才行。”
降谷零:“哈哈哈哈,盡管放馬過來吧!”
*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此行的目的地是熊本縣附近一個叫做雙葉村的小村莊,那是一座已經被河水淹沒多年的村落,隻有遇到退水季節才會重見天日。
據說那裡妖怪們曾經每隔四年就會舉辦一次雙葉祭,隻要是妖怪都可以參加,獲勝者還能赢得一件獎品。
今年十月底的時候淹沒雙葉村的河水退去,村子裡沉睡多年的妖怪們商量着趁這次久違的重見天日的機會重新舉辦一次雙葉祭,而這一次的獎品是一件浴衣——一件妖怪穿上後可以變成人類的浴衣。
而它就是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這次過來想要拿到的東西。
降谷零其實從那天晚上看到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小時候的記憶後,就一直在琢磨怎麼能讓松田在萩原還有他們幾個面前出現。
不是那種隻是靠手機發發短信的交流,也不是那種靠一些物品不科學的移動來證明存在的交流,要是那種可以被擁抱可以正常對話,甚至可以被揍的真正普通的溝通方式。
所以他很早以前就拜托了田中三郎幫忙多留心一點這方面的事,他自己也依靠這些年組建的特殊的情報網一直在找尋這樣的方法存在。
但結果都是不盡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