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昳的腳傷還沒好全,傅硯詞又受了傷,雖然都不算特别嚴重,但兩個傷員在學校生活到底是會有點不太方便。于是景昳軟磨硬泡說服傅硯詞跟自己回家,因為他再三要求加上保證家裡沒有别人,傅硯詞拗不過他,最後隻能同意了。
景家的别墅位于星海灣,是錦州著名的一片富人區,就建在星海湖邊上,占地面積大概有他們二十個學校這麼大,比起小區更像是一座巨大的莊園。星海灣因為房價過高也曾在網上火過一陣,基本上來錦州旅遊的人都會來門口拍照打卡。
司機載着他們進了星海灣的大門,往裡又開了好一段路,才停在了景家門口。
管家早就等在了門口,喊來兩個男仆把行李搬了上去,帶着他們進了門。
景家的花園很大,不同的區域根據女主人的喜好種滿了不同品種的花,小路從四面八方交彙,錯綜複雜,如果沒人帶領很可能會在裡面迷路。
“我小時候就在裡面迷路過。”景昳邊走邊和傅硯詞閑聊,“我爸媽還以為我丢了,差點報警,最後還是我哥在一片玫瑰花叢找到了我,當時我渾身髒兮兮的,哭得滿臉是淚。”
傅硯詞想到一個糯米團子滿臉是淚的可憐模樣,忍不住彎了下唇角。
景家的别墅有四層,西式風格的裝修,像童話裡漂亮的城堡。
走進白色大理石鑄就的雕花大門,就是開闊的大廳,黑胡桃木地闆上鋪着深藍色的天鵝絨地毯,一隻通體雪白的波斯貓正蜷縮在上面打盹。
“黛芙妮!”
景昳喚了一聲,波斯貓立馬睜開了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瞳,跳躍過來蹿進了他的懷裡。
“客房已經收拾好了,就在您房間邊上。”管家道,“小少爺可以帶着朋友先上樓,五點半下來吃晚飯。”
景昳點了點頭,看向傅硯詞:“你有什麼想吃的嗎,可以和管家伯伯說。”
“不用,都可以。”傅硯詞搖頭。
兩人坐電梯上了四樓,景昳徑直帶他進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很大,收拾得很整潔,靠牆擺着巨大的書架和一個擺滿各種模型和玩具的玻璃櫃,還有沙發、投影儀和遊戲機。
“你随便坐,想幹什麼都行。”景昳拉着他在沙發上坐下,“你要不要玩會遊戲?還是看電影?頂層有露天泳池,要不要去遊泳?”
猜到傅硯詞肯定要拒絕,他接着道:“我現在不想寫作業,你陪我玩會遊戲嘛……好不好?”
對上景昳灼灼盯着他的眼神,傅硯詞就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好。”
景昳拿來了兩個遊戲手柄,讓傅硯詞陪他玩雙人成行。這個遊戲還是挺難的,景昳購買了以後拉着容鹂歌玩過,但沒一次成功通關,每次都折在半路玩不下去了。
但傅硯詞不愧是高智商學神,遊戲方面的天賦也點滿了,雖然他從沒接觸過這個遊戲,但還是很快就上了手,還耐心地指導總是跳不過去的他。
實在過不去,景昳就把手柄扔給傅硯詞讓他幫着過。
沒過幾個小時,傅硯詞就帶他通關了好幾個章節,速度快得讓他吃驚。
直到管家來敲門喊他們下樓吃飯,景昳才意猶未盡地放下手柄。
“傅硯詞,你好厲害啊。”他語氣雀躍,“你成績那麼好,玩遊戲也這麼牛,還讓不讓别人活了……”
誇獎的話傅硯詞從小到大聽多了,早就沒了感覺,但景昳說的就是不一樣。他眼睛亮晶晶地誇他厲害,讓傅硯詞心頭像被蝴蝶翅膀拂過,泛起陣陣奇異的心顫。
“……沒有,我也有很多事不會。”他輕聲說。
比如,他就無法摸透,自己現在的心情到底是因為什麼。
景昳難得帶好朋友回來一次,雖然隻有兩個人吃,但晚飯還是做得十分豐盛。法式奶油蘑菇湯、紅酒炖牛腩、黃油烤雞、香檸青蝦沙拉,還有各式甜點和新鮮的水果,擺滿了餐廳裡的檀木黑色長桌。
景昳許久不吃家裡廚師做的飯,十分想念,雖然他自己也會做飯,但肯定比不上頂尖專業廚師的手藝。他讓管家和其他傭人去吃飯,自己給傅硯詞盛了一碗湯。
“你快嘗嘗,好不好吃?”他眼神充滿期待。
“好吃。”傅硯詞吃掉了景昳夾進他盤子裡的牛肉,又低聲道,“你做的更好吃。”
傅硯詞居然會誇人了,還是這種明顯與事實不符的誇獎。
景昳耳尖一紅,心裡有些美滋滋的,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那肯定沒有……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再給你做。”
吃完晚飯後,景昳又拉着傅硯詞陪他打了幾小時遊戲,直到十點多才停止。
兩人今天一整天都沒學習,傅硯詞也破天荒地沒記起自己還沒完成的工作。
和景昳在一起,好像做什麼都是飽滿而愉快的,十幾年來跟随着他形影不離的那種孤獨與死寂,也在這個人靠近他時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