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教你。”靳一泓鋒利的眉眼柔和下來,朝着景昳伸手,“過來吧。”
景昳跟着他來到籃球架下,靳一泓十分耐心,手把手地教他拿球和投籃的姿勢,并又自己給他示範了一次。
“這劇情怎麼感覺不太對呢?”系統有點疑惑,“按理說靳一泓應該很快就會對你不耐煩啊?”
“你到底靠不靠譜啊。”景昳分心吐槽道。
“我當然靠譜!”系統惱羞成怒地反駁,“隻是一點點小偏差,根本不重要,不會影響主線。”
景昳學習天賦挺強,藝術天賦也不錯,但在體育上的天賦委實十分一般。靳一泓教了半天,他還是一個球也沒能投進去。
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靳一泓卻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迹象,将他又往前帶了兩步,踩到了籃筐下第一條紅線上。
“先從這裡投吧,簡單一點。”他說。
景昳滿心絕望,捧着籃球努力向上一抛,球在籃闆上撞了一下,終于顫顫巍巍地落進了籃筐裡面。
他還沒來得及高興,球從籃筐裡落下,直直地朝着下面的他砸來。
景昳吓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落下的籃球被靳一泓伸手格擋,可他們沒發現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斜刺裡滾來的另一個籃球,景昳後退時一腳踩上了球的邊緣,重重摔落在地。
“嘶——”
鑽心的疼痛從腳踝處傳來,景昳的唇色瞬間蒼白。
“景昳!”
靳一泓面色大變,慌忙大步跨過來蹲下,查看他的傷勢。褲腿往上卷,那白皙纖瘦的腳踝已經紅腫不堪,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沒事吧?”“怎麼了怎麼了!”
另一邊打球的一群人趕緊一窩蜂湧了過來,很顯然,那個滾落的籃球是從他們那裡來的。幾個男生知道自己闖了禍,忙不疊地向景昳道歉。
靳一泓臉色一沉:“你們是怎麼打球的,能把球扔到這裡來?”
幾人見靳一泓動了怒,更加膽戰心驚,唯唯諾諾地不敢說話了,像一群縮頭縮腦的鹌鹑。
“沒關系,他們也不是故意的……”景昳搖了搖頭,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飄忽,“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到的。”
靳一泓不說話,唇線繃直,眉頭緊鎖。他沉默數秒,轉過身在景昳面前蹲下:“我背你去醫務室。”
自己現在确實走不了路,景昳點點頭,伸手攬住靳一泓的脖子,順從地伏到他的背上。
景昳雖然身材纖瘦,但畢竟也是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男性,靳一泓卻背得毫不費力,站起身來時還輕輕往上一颠,好像背上的人隻有一片羽毛的重量。
他背着人穩穩往外走,身後一群人連忙小跑着跟上。靳一泓冷眼掃過他們,語氣不虞:“别跟着,去給景昳買晚飯!這段時間他的一日三餐你們都得負責。”
景昳忙說不用,但這些人不敢違逆靳一泓,都跑去食堂買飯了。他有些哭笑不得,隻好想着待會再給他們報銷。
體育館外天色已然昏黃,晚霞在天空上漸次暈染出橘黃和绛紫色,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在裡面待了一個多小時。
晚餐時間,路上都是來來往往的學生,不斷向他們投來好奇和驚歎的視線。景昳自欺欺人地将臉埋在靳一泓的肩膀上,不出所料,馬上他們倆的照片又将刷滿學校論壇了。
他可真是倒黴,隻是來打個籃球,都能把腳扭傷,難道他和運動天生八字不合嗎?
好在醫務室離體育館不遠,景昳沒有煎熬太久就到了。此時他的腳踝已經腫成了饅頭,上面還帶着紫紅色的淤血,看起來格外可怖。
“沒有骨折吧?”靳一泓心焦萬分。
“隻是扭傷,沒有傷到骨頭。”校醫為他檢查了一番,“按時塗藥包紮,這幾天最好不要自己走路,三個月不能劇烈運動。”
傷口剛包紮好,校醫室的門就被砰一聲推開,十幾個男生呼啦呼啦湧了進來,将不大的地方擠得滿滿當當。
“靳哥,飯買好了!你的我們也買了!”
“……我讓你們買去教室,你們拿到這兒幹什麼,校醫室是吃飯的地方嗎?”
幾人面面相觑,不敢吱聲。
校醫噗嗤一笑:“沒事,你們在這吃吧,我正好也要出門吃飯了,吃完把垃圾收拾好就行。”
“好的好的,謝謝姐姐。”
見校醫出了門,一群男生手忙腳亂地将買好的東西都從袋子裡拿出來,拆開盒蓋放在桌上擺開,還鋪好了紙巾擺好了餐具,連飲料的蓋子都擰開了。
景昳莫名看出了一種太監給皇帝布菜的感覺,這就是校霸的威力嗎?
放好東西後,他們就離開了,剩兩人在校醫室裡吃飯。景昳本來試圖叫住他們報銷飯錢,結果他們溜得更快了。
“不用,我會給錢。”靳一泓将竹荪雞湯端到景昳面前,又給他夾了塊排骨。
“我傷的是腳,不是手。”景昳開口阻止。
“多吃點排骨應該對腳傷有幫助吧?”靳一泓置若罔聞,又給他夾了一塊。
就在這時,校醫室的門突然又被推開了。景昳正對着門,下意識擡眼望去,對上了一雙深若寒潭的眼。
是傅硯詞。他在原地頓了幾秒,才走進來,視線在靳一泓和滿桌的菜上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景昳身上。
“你腳受傷了?”他淡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