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頭家來,聽周氏說了家裡的事,知曉了謝二頭的混賬,也是十分惱火,又聽将手套的織法都給了人去,更是覺得謝二頭沒個輕重,連個女子都治不住,反被拿捏了。
手藝人的手藝可是幾代人的傳承,這劉寡婦拿了回去,便是得了一項本事,做的好,可以靠這手藝嚼用一輩子。
周氏又說出分家的事情,謝大頭第一反應便是不同意,周氏細細跟謝大頭說謝老爹說的話,若是劉寡婦以後以此來要挾,不光謝二叔,謝大頭的名聲都要壞,家裡都要受連累。
又說謝二頭也不想連累家裡,已是答應分家,她今兒個也問了陳二嬸的意思,他們兩口子都是想分家的,總歸賺多花多,賺少花少,自己犯的錯自己擔了。
謝大頭心裡的氣又散了些,但仍未松口,隻說看看爹娘的意見,分了家,爹娘怎麼辦,自己是長子,定是要養爹娘一輩子。
且自己又是大哥,謝二叔分出去了住在哪?總得把這些思量好,方能分了家去,幾人吃了晌午飯,一家子去地裡翻了土,謝老爹眼見着又愁起來。
今年一冬都沒下雪,如今都快三月了,往年是要下春雨的時候,地裡的作物也好生長,這如今一滴雨都沒下,不知老天爺是個什麼情況,這雨,還下不下得下來。
謝大頭看他爹愁的不行,忙安慰道,“爹,定會下雨的,說不得隻是晚了幾天,咱們再等等。”
謝芳草下學回家,便見到大家在讨論天時,忙湊過去問一句,“爺,咱們這會不會也要大旱了?謝三爺爺是做什麼的呀?入族譜時見過一回,他那時不是說西安府大旱嗎?說是還有起義軍……”
謝老爹和謝大頭臉都吓白了,若真是大旱,那,那今年的稅銀可是難交上去啊!
又想到那起義軍,若是來了開封府,那一家子更是沒了活路,更是愁起來、
謝老爹趕緊抽口旱煙,揮去腦中的想法,道,“你謝三爺爺,年輕時候也是個響亮人物,走南闖北跑貨,去了好些地方。”
“如今在鎮上開個雜貨鋪子,也是有些門路,對外頭的消息也知道的靈通些,咱們莊戶人家,隻知道地裡的收成,一向不關心外頭那些事。”
“不說這些喪氣話了,若是真是大旱了,咱家也沒辦法,老天爺不讓咱活,咱還能活下去不成?那義軍就算來了,咱這窮村裡,又有啥好惦記的?”
這話聽着悲觀,但卻是實在話,莊戶人家,一沒多餘糧食銀錢,二沒手藝,三沒武器,有的,隻有這賤命一條哪。
謝芳草聽着她爺這喪氣話,便大緻知道她爺的想法了,人命如草芥,都是活一天算一天,哪天,災難來了,便再說,先不去想那太遠的事。
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自己若是想知道更多外頭的事,除了靠趙韻兒這個不是很靠譜的二傳手,還需要跟謝三爺爺有些鍊接。
不然自己這沒村沒店的,想做些什麼都是徒勞,再一個,還是得多賺些銀錢,以備萬一啊。
吃完晚食,謝老爹讓謝老娘将院子門關上,開口問謝大頭關于分家的意見,謝大頭自是說都聽爹的,又說就算真分了家,他也養着爹娘,也幫襯着謝二頭,再不會不管不顧的。
謝二頭也是忙道,爹娘也可以跟自己過,大家都是爹娘的兒子,自己做錯了事,沒得讓大哥更辛苦些的話。
謝老娘一聽眼淚就掉下來,謝老爹在心裡也是有些感概,謝二頭做錯了事,萬幸人還沒變壞,若是再有些錢,就他這腦袋,怕是虧的褲子都不剩,家都要敗完,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定、
“這家,就分了吧,隻是如何分,咱們還得再琢磨一回,你們都是我兒子,沒得虧了誰,鬧的不好看,也不能不管我和你娘,你們自去逍遙快活去了!”
謝大頭謝大頭連道怎會不管爹娘,就算自己餓死,也定不會讓爹娘沒飯吃,但如何分家,兩人皆是不敢說話,怕惹了兩老不高興,也怕自己說的多了少了,自己落不到好。
謝老爹看一眼默默在旁邊站着的謝芳草,問到,“芳草,你一向有些想法,若是分家,你覺得該如何分?”
謝芳草瞧着謝老爹是真心發問,便拿出早準備好的方案,“爺,有兩種方案,都是為你和奶考慮的多些,你聽聽,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你便提。”
“第一種,我爹和二叔财産平分,一家養一個老人,絕不會出現沒人管你們的局面,但你和奶得分開了。”
謝老娘一聽,忙說,“我怎能和老頭子分開,這個不行!你爺離不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