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馬上就要進入虎跳谷,秦虎勒住缰繩,策馬揚蹄,回頭道:“姑娘膽魄,在下佩服。”
衆人也紛紛停下來,這才注意到江辭甯面色泛白,額頭盡是細密汗珠。
江辭甯察覺到腿側滿是濕黏鮮血,卻悶不吭聲。
秦虎難得起了愧疚之心,他跳下馬來,對着江辭甯抱拳:“江姑娘,你既敢同我們走這一趟,那在下的話也算數。”
他鄭重行了一禮,擲地有聲道:“鎮國将軍舊部秦虎,參見江姑娘!”
其餘衆人也紛紛朝她行禮:“參見江姑娘!”
江辭甯忍着痛意,盡量讓聲調平穩:“既然秦将軍的話算數,現在可否告訴我當年之事的真相。”
秦虎一愣,旋即猛然看向她。
江辭甯表情淡然,高高騎在馬上。
秦虎心中大撼,難道江姑娘知道當年将軍死亡的真相?
他臉上浮現出激動之色,不由往前走了一步:“将軍之死,姑娘難道知道些什麼?”
話音剛落,便有一道雪芒刺過眼睛!
秦虎到底是行伍出身,反應極快,當即便足尖輕點,直直往後退!
然而對方動作更快,有冷冽的風割過面頰,青絲悠悠飄落間,冰涼的劍刃已經吻上了他的喉嚨。
秦虎被人制住,其餘衆人也不敢妄動,隻是紛紛拔劍,一刹那劍光交錯,殺意四起。
對峙之中,江辭甯不敢置信看向來人:“怎麼是你?”
秦虎霎時變了臉色,他眉目間浮現出怒氣:“江姑娘!我把你當做将軍的女兒!才如此冒險帶你前往此處,你竟暗中布下埋伏?!”
“這位姑娘隻身前來,又如何布下埋伏?”
一道略微摻着冷意的聲音響起。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隻白皙勝玉的手攬起車簾,謝塵安黑沉如墨的雙眸越過重重人影,直直看向江辭甯。
江辭甯下意識抓緊缰繩,眉頭也蹙了起來。
秦虎眯眼看向來人:“你是何人?”
謝塵安微微一笑,側身露出背後之人。
雲層翻湧,疏朗天光傾瀉而入,照亮他身後之人覆着的鎏金面具。
江辭甯在看清那人的一瞬,心神俱顫,險些栽下馬來!
謝塵安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他微斂長睫,再擡眸,話裡卻含了三分笑意:“我們一行人正要拜見你們首領,注意到這位姑娘身負重傷,且狀似被你們劫持,自然是要前來過問的。”
秦虎回頭望了一眼江辭甯,這才注意到她的裙擺上沾着點點鮮血。
秦虎心中暗叫不妙,本以為将軍的女兒自然是騎□□通,卻忘了她如今養在宮中,原本是沒有多少機會騎馬的!
定是長期不騎馬,此時受了傷……
然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确認,秦虎按下愧疚,冷冷瞥着謝塵安:“口說無憑,你與江姑娘分明是認識的,又如何證明你們乃是來見我們首領的?”
帶着鎏金面具的人終于動了,他從袖中摸出一枚令牌遞給謝塵安。
謝塵安接過令牌,朝秦虎一亮。
秦虎終于變了一副表情。
歸寒順勢放開了秦虎,秦虎忙朝着馬車拱手:“竟不知是範公子。”
謝塵安道:“既已确定身份,那便是自己人。”
他話鋒一轉:“壯士為何會挾持這位姑娘?”
話音落,謝塵安身後那位“範公子”似乎遙遙看來,視線正巧落在江辭甯身上。
江辭甯渾身緊繃,手指用力抓住缰繩,指尖都泛出慘白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