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母親讓你辦的事情,你辦好了嗎?”姜鹄扯開話題。
“是,辦好了。”姜鶴的确剛忙完,又突然得了謝荼的邀約,急急忙忙趕到墨香齋,還沒來得及回姜府。
“辦妥就行,你不必着急回府,我回去和母親說。”姜鹄起身,理了理錦衣長衫,“你陪着謝姑娘,我已經叫人備了一桌臨江樓酒菜,你們吃着聊。”
眼下,姜鹄倒像是位開明的長輩,一手安排起弟弟的事情。
“回京之後我還沒有回府給母親請安。”姜鹄神色淡淡,“你們聊着,我回去陪陪母親。”
謝荼起身送他,姜鶴則一直把他送到大門口。
待人走後,姜鶴才回到圓桌跟前問她:“這麼着急忙慌地叫我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謝荼給他也斟了一杯茶,道:“說來話長。”
“你知道,一個人,原本已經做了決定,卻在一夜之間突然反悔,而且還以各種名義躲着家中人,會是因為什麼?”
姜鶴接過茶杯,沉吟着喝了一口:“要麼之前的決定不如現在的決定做得更多,要麼是這個人被人威脅了。”
“威脅?”謝荼聞言皺眉,“他還能被誰威脅?”
謝荼想起那日深夜,謝老夫人叫了謝愉恩密談了大半夜,之後謝愉恩才做了反悔的決定。
難不成,謝老夫人手上,當真有能威脅到謝愉恩的把柄?
那會是什麼呢?
謝荼想起了消失許久不見的二丫。
“我有個小丫頭,在府裡突然失蹤了,已經有一日的工夫,四處沒找到人。”
“你能想辦法幫我尋一尋嗎?我覺得她或許知道點兒什麼,才會失蹤,也許是被人關了起來。”
姜鶴一臉意外:“謝府中饋不是由你執掌,你的小丫頭竟然會在府裡失蹤?”
“謝府如今雖然由我執掌,可時間尚短,人心還未全部掌握。這小丫頭被我派去查探消息,隻怕是被人弄出府關押起來。”
“你是男子,在外行走比我方便許多,這件事我隻能拜托你來做。”
被“委以重任”的姜鶴立刻高興了起來,這說明謝荼當真是把他看成了自己人。
“這是小丫頭的畫像,十二三歲,幼年時從外面買來的,你尋一尋,或許她能替我解惑。”
謝荼遞上畫有二丫小像的畫紙。
“如此說來,你先前問的那個問題,在你心中,隻怕是已經有了答案。”
姜鶴提起謝荼之前問起的困惑。
“現在隻是一個猜測,重要的是,我現在無法确定他究竟遇到了什麼威脅,我有什麼能做的。”
“等找到二丫,我問上一問,或許就能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了。”
正聊着,房門被人敲響,陳全走上前打開,是姜鹄預訂的臨江樓席面到了。
毫無頭緒的謝荼幹脆停下讨論,命人撤下桌面上的茶盞,開始擺飯。
春日回暖,河鮮上市。
姜鹄點的都是一些臨江樓的招牌河鮮美味,色香味俱全,謝荼食指大動,很快就把那朵愁雲抛在了腦後。
春日風光無限好,日子過得非快。
沒過兩日,遊家就雇了位媒婆,敲鑼打鼓地和遊乾一起上謝府提親。
謝老夫人親自出面接待了遊乾。
遊乾身穿素色暗紋長衫,腰間挂着一隻潤玉,最是一副書香氣息,面容隽秀,謝老夫人難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聘禮雖然不多,卻也滿十二擡,擺滿了謝芸暖閣前的院子。
礙着面子,謝老夫人沒有親自去檢查聘禮中的東西,歡歡喜喜地将寫着謝芸出生年月日的庚帖交到了媒婆手中。
媒婆喜不自勝,眯着眼睛直賀恭喜,把遊乾誇得是天上有地上無。
謝老夫人也謙虛地誇贊了自己的孫女,特意提了提謝愉恩的大名,言道:“謝府出去的姑娘自然是沒得挑,遊家這是賺大了。”
媒婆收的是遊家的銀錢,雖然覺得謝家姑娘為何單獨住在隻有一進的暖閣裡有些蹊跷,卻沒多加置喙。
這是大戶人家裡的事情,她不便過問。
畢竟,有些大戶人家裡頭,就會有把姑娘養在老夫人膝下的規矩。
這姑娘她見了,知書達理、溫文爾雅,配遊家那個破落戶兒子足夠了。
也不知道這謝府怎麼想的,好好地會把姑娘嫁給這樣的人家。
春闱榜單還未出,那遊家小子究竟能不能榜上有名還是個未知數呢!
着急忙慌地定下所謂的“熱門人選”,也不怕落個人财兩空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