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夫婦倆也要到放出府的年歲。
等到謝荼完全掌握謝府,他們可就再也沒機會從中撈到油水了。
果然,徐媽媽的酒碗在手中轉了又轉,最終她還是做出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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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考試時間稍縱即逝,謝荼掐着時間點,親自去了貢院大門口去接人。
謝英拖着一身疲憊踏出貢院的時候,恰好看見妹妹披着大紅色織錦如意鬥篷,站在人群之後笑吟吟地看着他。
笑容明媚,瞬間便洗去了他一身疲乏。
“哥哥辛苦,府中早已備好酒菜,就等着給哥哥慶賀了。”
謝荼快步上前,沖着謝英行了個福禮:“以後可就是進士哥哥了,可不要忘記妹妹這車來車往地接送的勞苦功高呐!”
面對謝英,謝荼總是不自覺地流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态。
謝英失笑,伸手輕輕刮着她的鼻尖,寵溺道:“就知道你這忙前忙後的沒安好心,你這進士妹子以後可要手下留情,給哥哥我留些好的,别全都搬走了。”
一直守着貢院的小厮上前接過謝英手中的包裹,拿出馬車上的矮凳放在地上。
兩人嘻哈笑着上了頂平頭馬車,馬蹄嘚嘚,往謝府的方向奔去。
“你是說,三叔的兒女現在正住在咱們府裡?”
馬車上,謝英靠在軟墊上,吃着妹妹謝荼親手做的糕點,舒服得隻想歎氣。
聽見妹妹小聲嘟囔着家中的事情,謝英挑着眉坐直了身子。
“他們來幹什麼?三嬸嬸也來了?”
謝英比謝荼年長幾歲,對謝家三房之間的恩怨知道得更多些。
知道王氏帶着一雙兒女,以探望服侍謝老夫人為由,直接住在了謝府中,他甚至多問了一嘴:“父親有什麼表态嗎?就這麼讓他們住下了?”
謝荼奇道:“怎麼?父親對他們一家子很不喜嗎?我怎麼記得父親對叔伯兩家人向來很好呢?”
“而且父親這次把芃哥兒叫來,就是起了扶持他的意思呢!”
上一世謝家蒙難,謝懷恩和謝恒恩兩家不但沒有伸手支援,甚至還撇清關系落井下石,謝愉恩直到生命的最後才看清兄弟的真面目。
這一世王氏帶着子女上門第一日,謝荼就讓謝愉恩看明白了他們想要鸠占鵲巢的嘴臉,可能他對謝芃的期待也不會有那麼深了吧。
不過謝荼還是要将謝愉恩原本的打算告訴謝英,好讓和謝芃同住在前院的他有所準備。
“扶持芃哥兒?為了幫襯我?”謝英在妹妹面前毫不掩飾,一臉的不屑。
“就他們兩家當年分家時候的嘴臉,就算是扶持上位了,将來是幫襯我還是暗害我,還不一定呢。”
謝荼年紀小,她對當年分家的具體事情知之甚少,有的還是上一世她在牢獄之中得知的。
所以她立刻來了興緻,追着謝英咨詢詢問當年的詳情。
謝英知道在人背後議論長輩不成體統,可他拗不過謝荼的撒嬌癡纏,隻得吐露了些外人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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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院離謝府并不遠。
謝英隻來得及說了幾件重頭戲,馬車就緩緩停在了謝府的大門口。
謝愉恩特意告了假,親自在大門口等着兒子的歸來。
初春嚴寒落雪是謝愉恩始料未及的。
可等他見到面色紅潤,氣色尚可的兒子謝英身手矯健地跳下馬車的時候,謝愉恩甚感欣慰。
謝荼恰好拎着裙角緩步走下馬車,謝愉恩回想起自己當年考完試被凍得嘴唇發紫,渾身發抖的狼狽模樣,淺笑道:
“你得謝謝你妹妹的周到準備,否則你今日定不是這般氣定神閑。”
謝英回首笑呵呵道:“是是是,我那兒新得了株成色上好的紅珊瑚,等明兒我就讓竹翠給妹妹送去。”
謝荼攏了攏身上的鬥篷,也不謙虛,揚聲帶着笑意:“合該是我的,我就收下哥哥的這份兒謝禮了。”
三人在謝府門口其樂融融,就連立在一旁的仆婦們也笑成一團。
“哦?英哥哥得了什麼好東西,能不能也帶妹妹我也瞧上一瞧?”
謝芸人還未至,聲音卻已經順着大門傳出了老遠。
聽見這話,謝英和謝荼兄妹倆悄悄地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在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嘲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