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燦看了兩秒,低下頭吃面,他沒什麼胃口,但依舊把面吃完了,不知道熱氣熏的還是其他,眼尾紅紅的。
把碗和鍋洗了,時間已經八點多,各家燈火已經亮起,有狗叫,有電視聲,有吵鬧聲,很吵,也顯得符燦這裡尤為安靜。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點開财經新聞版塊,符氏破産,符氏進入破産清算,符氏夫婦身亡,符氏産權變更,符單兩家相争,辛成成為最大赢家,這些新聞時間不一,卻還能找到很多相關痕迹,符燦一條一條劃過,最後定在一條辛成集團董事長辛永康出席記者會的新聞上。
符氏倒了,單氏傷了,辛成後來者居上,可謂風頭無兩。
符燦很晚沒能睡着,不過無所謂,第二天上的是夜班。出小區去上班的路上,有人對着符燦吹了聲嘹亮的口哨,符燦停下來看過去,一寸頭混混雙手插兜站在樹下,吊兒郎當,流裡流氣。
寸頭被他看得僵了下,很快又恢複原樣,“怎麼,吹聲口哨礙着大少爺了?”
符燦沒理人,扭過頭走了。
寸頭松了口氣,摸了下還泛青的臉,小聲逼逼:“艹的,屁股翹還不讓人說。”
他們找符燦的茬不是一次兩次,一直都是打嘴炮過嘴瘾,前兩天是第一次幹架,二打一沒打過。寸頭憋屈憤懑,奈何今天就他一個,到底沒膽子剛上去。
符燦今夜上的班終究不平靜,解元暢走進了店裡,又是那副嘲笑和高高在上的憐憫表情。
“符燦……”解元暢叫了人卻一下沒了聲,後兩個字仿佛在嘴裡繞了一圈才吐出來,“上班?”
符燦:“要什麼?”
解元暢:“煙。”
符燦挑了包最貴的給他。
解元暢付了錢,拆開抽了一根出來就想點上,符燦道:“這裡禁煙,麻煩出去。”
解元暢叼在嘴裡沒點,但也沒出去,他睨着收銀台後的男生,忽然發出一聲輕笑,“小燦,你在想什麼呢?便利店上夜班……”他似乎依舊難以接受這事,“讓你跟我你不跟,我起碼能維持你以前的生活,其實你不為所動我也能理解,畢竟破産的是公司,這麼多年下來你們符家累積的财産總不至于耗光。”
符燦垂着眼沒看他,略微側着頭,顯得不耐又倔強,解元暢的話還在繼續,“但看看你現在,住的老破小區,那屋子有你家以前廁所大麼?穿的……廉價上不了台面,然後站在便利店裡收錢,真認清自己的身份了?說真的,當不了豪門少爺也不至于這樣。”
符燦:“說完了就滾。”
解元暢沒滾,“後天逸山别墅有一場宴會,去散散心?辦得挺大的,很多認識的朋友都會去。”
符燦母親下葬滿打滿算也就一月,這時候去宴會俨然不太合适,解元暢不覺得符燦會答應,然而符燦問道:“誰去?”
解元暢愣了一下,說的不是哪些朋友,而是,“辛成董事長辛永康,還有他兒子辛嘉渺。”
“好,我去。”
解元暢沉默下來。
符燦:“能帶還是不能?”
解元暢:“能。”
……
逸山别墅處在半山腰,占地廣,風景好,流水亭台,名花名草樣樣都有,但離城區遠,解元暢開車來接符燦。
解元暢:“以前的車呢?”
符燦:“賣了。”
解元暢知道符燦很多東西都出手了,但也是這樣才奇怪,“錢呢?”
符燦望着車窗外沒理人。
解元暢也沒再追問,車子一路開,到别墅停車的時候,他反身從後座拿了樣東西丢符燦腿上。
符燦看着腿上一堆衣服皺眉。
解元暢:“新的,熨過,換上。”
符燦:“不用。”
解元暢繼續說:“裡面挺正式,還搞了個拍賣活動,你要不想一進去就被所有人盯上就換上。”
解元暢下了車關上門,玻璃上都是特殊塗層,單向透視,換個東西不成問題。符燦下來的時候,解元暢心想,不管穿什麼他都會被盯上的,明明隻是常規款,規規矩矩,穿在符燦身上卻有招人的能耐。
更不用說,裡面本來就有人等着他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