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這些匈奴斥候一邊換衣一邊嘴裡也是不停的用匈奴語罵罵咧咧的,雲未行走南闖北,匈奴語也是略懂一二,一聽便知道他們罵的沒一句好話,當下便捏緊了拳頭。
下一刻便有個黑發碧眼的男人走到這些斥候面前,顯然此人是他們這一隊人的頭領,一出場便讓還在罵罵咧咧的衆人齊齊噤聲。
月通天蹲在雲未行旁邊,高大人聽不懂匈奴話,正着急比劃着問道:“他們在說什麼?”
雲未行聚精會神地聽着那匈奴領頭說話,直到那群人似乎分派好了任務,換好了衣物便徑直往江洲城方向而去,雲未行這才低聲翻譯道:“這些是匈奴的斥候,匈奴人說在江洲城裡有周聞的内應,他們要喬裝混入難民堆裡入城。打算裡應外合拿下江洲城。”
高大人疑惑:“如今這江洲城一直在打仗,周邊的村鎮都有波及,活下來的早就往腹地那邊的城池跑了,哪還會有難民往這兒跑?這不是開玩笑嗎?”
雲未行示意他小聲,然後繼續聽了一會兒動靜,确認那群人已經走遠,道:“匈奴大軍抓了一批俘虜,用弓弩威脅,正将他們往江洲城趕,其中也有匈奴人,但凡有俘虜不願前行便會被當場射殺,而屆時江州那邊若是不肯開門更是會将這些難民射殺在城門口,用不救自己的百姓為由動搖軍心。可若是救了不光會讓匈奴的奸細進入城中為患,而且那人還說那些俘虜多是從戰亂過的城池中搜羅來的,其中已有人感染瘟疫,如若進城便是更大的禍患。”
月通天高大人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有這樣陰險毒辣的計謀,當下隻覺得毛骨悚然。
“那該怎麼辦?救不救都是禍患,這匈奴簡直不是人!”月通天憤憤道。
雲未行也是眉頭緊鎖,趕緊道:“人要救,但是要有策略,這樣,你們先火速前往江洲與城中接應,将這匈奴的計謀告知守城将領,我先區别把那夥斥候搞定,至少先将匈奴奸細做了,也算是清除了一個禍患。”
月通天知道雲未行的勢力,當下也不婆婆媽媽,直接點頭,拉着高大人便去找馬,高大人哎哎了兩聲,急問:“他一個人能行嗎?要不要先入城找些幫手再說?”卻被月通天拍拍肩膀道“放心吧!”
随即兩人飛身上馬繞過那些匈奴人的路徑迅速往江洲。而雲未行則轉身一臉冷峻地朝那夥匈奴斥候的方向走去,腳下輕點,人便施展輕功,如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而去。
江洲城内,守将翟敬也收到了消息,一群難民被匈奴人驅趕着正朝着江洲城而來,當下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站在城門上面對着呼嘯的寒風甚是煩躁。
一旁的軍師愁眉不展,看着不遠處沒有一點人影的荒地沉思,有些擔憂道:“江洲城易守難攻,匈奴人連着攻了兩日也未見結果,想掃蕩周邊城鎮卻幸好西南軍提前将百姓疏散了,匈奴人一無所獲,眼下想必是極為着急了,是以想出此等陰險的招數就是想逼我們開城門救人,主帥可以有良策?”
翟敬前幾次大戰都吃了匈奴人的虧,現在也是一肚子憋屈懊惱,聞言更加惱火,可帶兵多年他也清楚越是處于劣勢越不能急躁,勉強壓制住了怒氣,冷着臉道:“既是難民自然要救,否則便是白白看着我大晟子民死于敵手,如今軍中已有反對怯戰之聲,若再出事隻怕軍心渙散,到時候别仗還沒打,倒先投降了!”
想起前日殺的那幾個怯戰的軍官,軍師也是一臉鄙夷,大晟建朝雖未百年,可全賴當年靖安王四處征戰,将那匈奴人元氣大傷,是以這麼多年來邊關清淨了不少,就算偶有沖突也是小打小鬧,掀不起什麼風浪,久而久之邊關軍便成了擺設,雖然一直都征兵操練,實力卻早不似當年,更有甚者京中官員的子弟為了博個好履曆也會刻意送到這邊關軍中,美其名曰曆練,實則不過是來混日子的,翟敬這些将帥又整日忙于公務,壓根沒心思管這些京中纨绔,便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安穩送走了這些公子哥兒便好了,哪知道會真有開戰的那一天。
前日斬的便是幾個軍中帶頭抗議,要求西北軍護送他們回京的纨绔子弟,那幾個人打了一仗便被戰争的殘酷吓破了膽,叫嚣着要回京保命,若是不然便叫自己當官的父親如何如何,态度之惡劣祖以叫人稱奇,翟敬本還好言相勸,哪知對方蹬鼻子上臉,一點也不将軍法軍規放在眼裡,一怒之下他便捉了那幾個帶頭的,也不管是哪個京中要員的兒子,直接一刀斷頭,以示軍規法紀莊嚴。
那般震懾以後,那些纨绔果真消停了些,可叫嚣雖沒了,卻連帶着軍中士氣也低迷了許多,尤其是兩日便丢了兩座邊關大城,而且匈奴軍隊的實力也着實可怖,便是冷靜如翟将軍也是心裡不斷打鼓,難說能不能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