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澈看了一眼傷,确定無礙後,便白了他一眼,還不忘嘲諷,“如此不小心,我看不是趙大人的問題,到底還是你身手變差了,不然就那等宵小,又怎會是你的對手?”
他這話擺明了還是在挖苦雲未行之前怕連累他不辭而别,雲未行也隻能自認理虧,笑着連連點頭,“是是是,淩捕頭說的是,是在下馬虎了……”
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淩風澈又白了他一眼,趙大人也在一旁微笑聽他們打趣。
這一車歡聲笑語,後面箫雁舟的車馬卻顯得異常冷清,老金幾人負責護衛,騎馬走在車隊兩側,張鶴和月通天分别架着馬車,一行人緩慢地在山路上行駛。
箫雁舟一人獨坐一車,自顧自的在車裡看書,然而翻過一頁,卻在書中翻到一張字條,這字條顯然是在他們臨行前有人偷偷塞到他的書裡面的。
箫雁舟拿起字條仔細看去,上面寫到:“情報已知,樓主吩咐三日後埋伏于昶州城東密林,請大人屆時小心,必要時可引賊入巷,吾等自會出手。”
看完字條,箫雁舟用火折子将其燒毀,看着筆洗裡漸漸熄滅的火焰,他轉頭将馬車的簾子掀開一角,一邊散去車裡的煙味,一邊觀察了一番外界動向。
他們一行人坐着馬車走的皆是寬敞的官道,官道上人來人往,确實不是下手的好地方,但是昶州地勢多山嶺,官道尚未修繕,回京必定要取道昶州,在那裡設伏的确是個好主意。
思及此,箫雁舟看了眼前面那輛漆黑馬車,心道:“不與他們一輛車也好,省的到時候行動不便。”
他冷笑着扯了扯嘴角,隻待看好戲。
一行人慢慢悠悠到了昶州地界,午時尋了處溪流便稍作休息,淩風澈跟着雲未行他們一同坐在岸邊吃着烤過的面餅,隻見張鶴收拾完行李架子,便縮手縮腳地跑了過來,坐下一邊烤火一邊不住抱怨:“我的天爺喲,先前在滄州的時候隻覺得天氣涼嗖嗖的,還算扛得住,這越往北卻是越冷了,這大中午的都冷得人發抖,等咱們回了京城,怕是已經要入冬了。”
他哆嗦着身子,搓着手,看樣子是冷極了,雲未行也有些納悶,“昨日還不覺得冷,這一夜之間好似便冷了不少,這氣候變化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淩風澈吃着烤餅,淡淡道:“昨日還在官道,路上平整,周圍也沒有多少遮陽的樹木,太陽曬着自然不覺得,今天進了林子走窄路,周圍又多樹木,陽光被樹冠遮擋,自然感覺身上陰冷,且先忍忍吧,再走半日,便到昶州了,等進了城便可尋一間客棧好生休息一下了。”
當時南下時,淩風澈他們為了快點抵達滄州,都是騎馬疾行,因為他身上有傷,路上也借宿客棧過夜,饒是如此也騎了近半個月的馬才到的滄州。
如今帶上了不會騎馬的趙明琰,一行人改坐馬車,行動自然慢了許多,好在一路有驚無險,眼看隻要過了昶州,就能到達京城,老金覺得他們的任務便也算是完成了。
一想到晚上就能躺到舒舒服服的床上睡覺,再也不是露宿風餐,張鶴别提有多高興了,便是眼下再凍手凍腳的冷也覺得值得。
不過雲未行卻并未這麼想,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這林子十分茂密,樹上還挂着紅澄澄的果子,像是剛結出來的一樣,那些果子仔細看去竟還一半都挂着白霜。
雲未行有些疑惑,走上前去仔細檢查,結果卻發現那一層白霜根本不是果子本身産生的糖霜,而是一層極寒的冰霜。
此時淩風澈也感覺到了異樣,仔細看向面前的果樹,卻見除了那些結冰的果子以外,這果樹的葉子上也是挂滿了冰霜,而且這冰霜生的十分古怪,竟還有葉子上結了一半的冰。
“這若換做清晨或是晚上,尚可理解是天氣寒冷所緻的,可眼下乃是午時,正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又有晴空當照,便是再冷也不至于凍成這樣,看起來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