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淩風澈才透過門看清楚那老人家的長相,隻見那人鶴發童顔,明明是七八十歲的聲音頭發,可臉上卻鮮少有皺紋,看上去至多四五十歲的樣子,比跟着後面的雲未行矮了一個頭,但精神矍铄,眼神鋒利,看樣子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那老人家見了勤奮好學的子安便笑得一臉慈祥,“子安啊,在看藥聖經啊?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呀?有問題找你師兄問便是。”
雲未行着急淩風澈的傷勢,那裡能提防師父來這招,一臉着急,結果對上滿臉求知的小子安,頓覺無力,幽怨地瞪了眼老神在在的師父,認命地蹲下身子,道:“可有哪裡不懂的?”
子安見狀趕緊将方才所苦惱的部分找出來細細問道,雲未行看了便仔細幫他答疑解惑,這般兄友弟恭的好學景象,便是随性而為的老醫聖也不由得高興驕傲,轉而卻又想到雲未行的身世背景,便又憂愁怅然起來,摸着下巴的胡子若有所思。
等雲未行講完,子安一臉豁然開朗,越發崇拜地看向雲未行,忍不住誇贊道:“師兄真厲害,什麼都知道!”
雲未行寵溺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眼神裡卻劃過一絲郁色,最終還是站直了身子。
醫聖思?再三,還是低聲問道:“那什麼……我知你心裡有大仇未報,始終無法跨過那道坎兒,裡面那小子與你也是淵源頗深,一樣身負血海深仇,你說你要與他一同聯手,我沒意見,隻是……”
雲未行見老師傅一臉欲言又止,不禁挑了挑眉,如今他去掉了面上的僞裝,露出原本俊秀俊朗的模樣,這一挑眉越發顯得清貴無比,醫聖心中歎息,如此品貌,若還是當年世子身份,隻怕真的是要羨煞旁人。
“你真的信得過他嗎?”醫聖到底還是問出了口,手指了指身後那扇門。
雲未行幾乎沒有猶豫,“信啊,不然我之前為何要處心積慮混進京畿司?就是笃信淩風澈他的為人,他若是知道當年之事乃是一樁冤假錯案,他絕對不會置之不理,而且他這人雖然古闆,但認定的真相,縱使滔天權勢要擋,他也不會畏懼,所以我信他能幫我。”
他說話的時候就站在門邊,淩風澈透過開着的窗戶剛好能看見他的樣子,隻見他目光如炬,堅定明确,如信自己一般信他,不由得讓淩風澈心中一暖。
醫聖聞言便也不再多勸,從懷裡掏出一疊信來,遞給雲未行,“之前你從你貴妃姑母的玉牌上查到你爹的暗庫可能就在嚴州城附近,我便早早帶人此地尋找,尋了一個多月總算在一處山丘找到了入口,用你姑母的玉佩開了門,裡面早就破敗,不過這疊信件倒是保存完好,這便交給你,你看了再決定接下去該如何行事。”
說完也不管拿着信愣神的雲未行,徑直進了屋,一進來便哎呀驚呼,“嘿!這不是就醒了嗎?”
雲未行哪裡還管得了信,趕緊跑進房間,進來便隻見淩風澈躺在床上正側頭看向門口的方向,臉色依舊慘白,但眸色清亮,顯然精神很好,看樣子是挺過了鬼門關了。
“淩風澈見過醫聖前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他掙紮着起身,想要行禮,醫聖卻嫌棄這種俗禮,闆着臉便按住他,道:“老夫最煩的就是這些繁文缛節,你要是真想謝恩,就快收起這一套,老夫倒還覺得救你不虧。”
淩風澈看着如老頑童一般的老前輩,當下也是哭笑不得,隻得笑着應下,這下子醫聖才面色稍虞,伸手便給他把脈檢查,又掀開被子查看他雙腿的傷勢。
雲未行最擔心的就是淩風澈的這雙腿保不保得住,當下也緊張地靠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