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未行趕緊将那魏茹貞往旁邊大樹一推,囑咐她藏好之後,迅速靠近淩風澈,拿出身上一直備着的驅蟲藥粉遞給他,“上次碰上這些鬼東西之後,我就想着得多備些驅蟲藥,沒想到還真遇上了!”
淩風澈接過,拿在手中,一面迅速将口鼻用布巾遮蓋起來,低聲道:“我眼下行動不便,你千萬小心,擒賊先擒王!”
他的意思雲未行明白,同樣用布遮蓋好口鼻之後,留下淩風澈保護半瘋癫的魏茹貞,便迅速飛身上前,準備先發制人一把。
他靠着多年磨練的絕頂輕功,輕易就飛上半空,借着藥廬兩側茂密的竹林,如飛猿入山一般飛速向上而去。
他們二人經曆了不少事,早已形成默契,即便不說,也能猜測出如南宮這般專擅巫蠱遠攻之術的,勢必不善近攻,而他們自己此刻所處地方空曠,那些毒蟲又四處飛舞,毫無規律可言,既然如此便一攻一守,淩風澈不能行動便留在下面保護魏茹貞,而雲未行則迅速貼近南宮,伺機誅殺。
可惜南宮畢竟也是出身無蹤樓,暗殺經驗豐富,如何會輕易就被雲未行近身,眼看雲未行沖殺過來,她竟也不慌,嘻嘻輕笑一聲,足尖一點,整個人便似粉蝶飛舞,輕飄飄的就離開了竹子,旋即向後飛去。
雲未行見她飛身躲避,迅速甩出數道飛刀,隻聽見嗖嗖幾聲,那些飛刀皆貼着南宮的衣角飛了出去。
南宮站在一根竹子頂端停住,低頭看了一眼被飛刀劃破的衣角,卻也不惱,好似在跟雲未行玩遊戲一般,嬌俏道:“小郎君到底還是疼愛奴家的,下手雖狠,準頭卻差了,也罷,看在你如此溫柔體貼的份上,奴家便饒你一命,隻要你好好伺候我,我或許會考慮對你好點。如何?”
她纖細的手輕輕劃過面前的竹葉,眉眼挑逗的看着雲未行,自上次在皇陵打鬥之時,她便看出,比起冷面冷心的淩風澈,這位看似其貌不揚的雲未行才是最難對付的,就是因為他的能力與他的外表一樣深不可測,不知道何時又會施展出什麼,一如當時驅散了煙蟲的藥粉,旁人或許不識貨,可她自己是專門研究蠱蟲的,對于這種克制蠱蟲的藥自然更清楚,想要研制出此等解藥,絕非尋常之輩,如今又見他一身輕功出神入化,江湖上何時出了如此厲害的一号人物?
南宮心裡頓時有些沒了底氣,然而她這人有個毛病,便是遇上越厲害的對手,就越是喜歡看他們臣服在自己腳下的樣子,于是看向雲未行的目光愈發露骨貪婪,話裡話外也淨是誘惑挑釁。
雲未行不似淩風澈臉皮薄,對于南宮這般直勾勾充滿欲念的眼神一點都不以為然,反倒坦然面對,嬉皮笑臉道:“嬌滴滴的姑娘自然得要憐香惜玉一點,南宮姑娘是性情中人,想必比那位不通人情的矮老頭還是更講些道理的。”
他雖然臉上易容看着平平無奇,但是說話談吐自有風情,原本有些着惱的南宮聽他如此說,都不禁掩唇輕笑起來。
雲未行見有戲,看了一眼在下面用驅蟲藥暫時擊退了一波毒蟲的淩風澈,他給的驅蟲藥不多,要是能說服此人離開,說不定就沒事了。
于是他再接再厲,一指下面躲在樹後的魏茹貞道:“這徐醫典方才我們也同她講過話了,可惜已經癡傻,且身患絕症,命不久矣,姐姐人美心善,何必為了一個癡傻的将死之人而污了自己的手呢?不如這樣!”他假借密談的樣子,輕松又越過幾根竹子,越發靠近南宮,低聲道:“姐姐不如先回去,隻管禀報人已殺了,我們替姐姐看押住她,待到她病重死去便可,如此也不髒了姐姐的手,你看如何?”
美男計,雲未行自信還是會一些的,于是故意露出一臉真誠愛慕南宮的模樣,谄媚讨好,活脫脫一副勾引人的樣子。
南宮看着他低聲輕笑,眉眼彎彎,可就在雲未行以為她真的上當的時候,她卻勾勾手指,笑得春風和煦道:“小郎君的算盤打的真好,可惜姐姐我人美,心卻不傻,這人是上頭指定要殺的,我若是不動手,那死的就是我,小郎君如何能忍心呢?所以啊,這人,我是一定要殺的,不過你們倆,我卻能考慮放過你們,不急不急,先等我收拾了那個瘋女人,我再與你們玩!”
雲未行聞言,便知道此事已無法善了,于是可惜道:“既如此,那在下便隻有得罪了!”
話音剛落,雲未行自腰間又抽出數把飛刀,極速向南宮發射過去,同時身形一躍,瞬間從竹林上空飛過去,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單手一指,頃刻間直沖南宮面門。
而南宮輕功詭異,眼看飛刀襲來,也不過冷冷勾唇,雙手一展,任便似蝴蝶一般輕柔地向後退去,飄忽間又落到一杆竹子上,足尖一點一旋,數道飛刀又擦着她的衣角飛過,笃笃釘在她身後幾根竹子上面,入木三分,可見力道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