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朝安長公主生的極美,皙白的臉龐,精緻的輪廓,彎眉杏眼,绛唇微紅,在看到周沐清時笑起來就像盛夏夜裡獨自綻放的昙花,淡雅脫俗,不似人間凡物,連淩風澈這種不解風情的冰山都不由得感歎其美貌出衆。
不過對于淩風澈而言辦案是第一要緊,人的長相大多如此,也不太在意,所以在微微感歎之後,便也不做它想,隻恭敬行了一個臣禮,道:“卑職淩風澈,參見長公主,卑職辦案誤了宴席時辰,還長公主責罰。”
朝安正笑着拉過周沐清坐到跟前,想要叙話,結果就聽淩風澈如此不解風情的說道,暗笑這人果然還是老樣子,做事一闆一眼,而後笑道:“無妨無妨,你我之間是從小長大的情分,如今你又得皇兄器重,公務繁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又怎會怪罪于你呢?快請坐,風眠、雲息,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站在她身後的一藍一綠兩名侍女皆低聲稱是,而後緩緩後撤,悄聲出了宴亭。
周沐清方才在接淩風澈之前就已經與朝安長公主叙過話,雖然現在兩人依舊好得黏在一起,但周沐清在莽撞也知道朝安有話要說,便識趣地閉上嘴,隻安靜在一旁喝茶吃點心。
一旁的淩風澈見朝安臉色微恙,便知道了自己所猜測的情況果然應了幾分,便也不賣關子,直言道:“卑職鬥膽,敢問殿下可是有何難事,需要卑職去查辦?”
朝安原本是在想着心中憂思之事,不想淩風澈先自己一步問了出來,便覺他善解人意,洞悉一切,應該能幫自己一解困惑。
朝安心思微動,便将自己此番目的盡皆說了出來。
“阿澈你果然還是這般急智,一下子便猜出我所做這一切的目的為何,隻是這件事事關前朝後宮舊事,若要托你幫忙,隻怕會讓你有些難辦之處,我實在是有些不願開口。”
她眉頭緊鎖,一臉的為難,想來自己是萬分想要查清真相,卻又不忍好友受到牽連影響,所以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淩風澈是個大老爺們,不太懂得如何應付這樣的場面,隻得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周沐清。
周沐清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雙手一拍手裡的渣滓,大大咧咧道:“殿下跟他計較什麼!他就是個捕快,專門負責的就是辦案查案,殿下有什麼事,隻管吩咐他去查便是了!怎麼?殿下宮裡丢東西了?丢了啥?寶貝嗎?”
到底是周沐清更了解朝安内裡有些柔弱的性格,嬉皮笑臉地打斷了她的愁緒,逗得朝安噗呲一笑,如此一來倒是讓她心裡好受了一些,顧慮也減輕了不少。
隻見她蹙眉搖了搖頭,低聲道:“并非我宮中失竊,而是有一樁舊事我一直不解,多年以來也一直都在暗中調查,卻始終不得其法,糾結良久,還是想麻煩阿澈助我一回,替我查出當年真相。”
聽朝安如此說,二人自然不肯懈怠,當下便聽她将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當今聖上和朝安長公主都是當年的先皇後孫氏所生,隻是孫皇後體弱多病,在生下朝安公主之後不久便撒手人寰了。于是當年還隻是二皇子的聖上還有朝安長公主便都交由了後來代掌宮闱的慧貴妃江氏撫養。
這位江貴妃出生将門,正是當年叛亂的護國大将軍江望城的嫡親妹妹,其父更是前朝老将,當初前朝暴君當政,江貴妃父兄跟随先帝一起出生入死,推翻暴政,本朝建國之後,江貴妃便順勢嫁入宮中為妃,極受先帝寵愛。
雖然在軍中長大,但江貴妃并沒有半分大小姐的驕矜之氣,反而十分的溫柔良善,劉皇後在世時二人便情同姐妹,時時關心照顧,真心相待。而且她與各宮妃嫔也都十分和善,即使後來執掌後宮各項,處事穩妥強幹,就算是有宮人犯錯,她也從不曾苛責。
對于朝安和聖上來說,這位慧貴妃對待他們二人也是視同己出,隻因當年在軍中生過重病,又未能及時調理,以至于慧貴妃始終未能有孕,也因此對待尚且年幼的朝安兩人,慧貴妃更是傾其所有來小心愛護,也是因為有這樣真心實意的照顧,才讓年幼的朝安和當時的聖上得到了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
然而好景不長,朝安剛長到七八歲的時候,先是原本作為儲君的先太子突然在宮中暴斃,而後又是自己的親哥哥,也是當時先帝僅剩的兒子,二皇子也突然身中劇毒,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