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問：“華國鴨鍋？”

“或許是一種華國特産的鴨。”埃澤爾想象了一下，“比如天京烤鴨。”

“不管啦，點了先呗~”賈斯珀湊過來，“告訴你們哦，華國菜單上的推薦菜通常不會難吃到哪裡去。”

“看來你在‘打發時間的高中生涯’嘗了不少鮮。”埃澤爾翻看菜單，“還要選兩個口味。”

賈斯珀戳戳埃澤爾。

“點這個，‘經典正宗麻辣牛油紅湯’。”

“辣度？”

賈斯珀一臉真摯：“勇士就要試試重辣。”

埃澤爾掃了他一眼，筆尖一轉，勾選了看起來中規中矩的“中辣”。

賈斯珀：“诶——”

“看你表情就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埃澤爾說。他無視賈斯珀“什麼嘛我明明很真誠”的抗議，戳戳諾亞：“有什麼感興趣的口味嗎？”

諾亞盯了一會兒菜單：“番茄？”

埃澤爾聽出他的疑問語氣：“番茄就是一種酸酸甜甜的東西，紅的，口感沙沙的……”

反正都是諾亞沒嘗試過的東西。埃澤爾淡定地選了這個：“就這個吧，我也想吃。”

接着，他們又湊在一起看起菜品。

埃澤爾：“總之各種牛肉都先來一份。”

諾亞：“蝦滑？”

埃澤爾：“就是把蝦肉打成肉糜。你以前吃過蝦嗎？”

諾亞：“嗯，脆脆的，裡面彈彈的，好吃。”

埃澤爾：“好。”

賈斯珀：“腦花！”

埃澤爾：“呃，吃腦子？”

賈斯珀：“試試嘛，有什麼不好的~”

諾亞：“埃澤爾不喜歡腦子嗎？”

埃澤爾：“你喜歡嗎？”

諾亞：“喜歡，滑滑的，很有生命力。”

賈斯珀：“噗，這是什麼形容。”

埃澤爾：“好吧，那試一下。”

賈斯珀：“哥，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有點雙标？”

埃澤爾：“這個‘福袋’是什麼？”

賈斯珀：“類似幸運餅幹的東西？”

埃澤爾：“幸運餅幹又不能下鍋煮。”

賈斯珀：“哎呀，這個還真不一定……诶，下次可以試試！”

埃澤爾：“你是要把華國菜做成B國菜？”

……

等阿奎爾從埃默裡那兒收回視線，再次回頭，弟弟們已經七嘴八舌地點完菜了。

阿奎爾接過菜單掃了眼，頓時匪夷所思：“腦花？鴨血？……你們這麼茹毛飲血的嗎？”

“試試呗。”埃澤爾語氣随意，朝埃默裡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怎麼樣？”

“聊得挺開心的。”阿奎爾把菜單遞給服務生，“看來我們的妹妹要有新朋友咯。”

來拿菜單的是個年輕的華國女人，她一身黑色的服務生打扮，手腕纖細，皮膚蒼白，鏡片後的眼神看着恹恹的。

“你們确定要點中辣嗎？”看完菜單，她問。

“不可以嗎？”埃澤爾真誠地問。

“沒，挺好的。”服務生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拿着菜單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她端來一鍋紅通通的湯底。

其中一半紅得溫馨——是他們熟悉的番茄味；另一半則紅得發亮，無論是氣味還是湯面漂浮的辣椒都讓他們感到不太熟悉。

幾人盯着發亮的那邊鍋底。

“是我的錯覺嗎？”唯一沒參與點菜的阿奎爾斟酌道，“我怎麼覺得這看着比其他桌的都要紅一點呢？”

服務生開火，離遠了些，背着手站定。

幾人轉過頭，凝視她。

服務生真誠道：“我在這裡看一會兒。”

幾人：……至于這麼期待嗎？

不久，紅湯表面咕嘟咕嘟冒起了泡，刺鼻的香氣撲面而來。

賈斯珀勇敢地成為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下了牛肉，将浸透了紅汁的牛肉片撈出來，“啊嗚”咬了一口。

在哥哥們的注視中，他咀嚼了一會兒，慢慢将嘴裡的東西咽下去。

“很不錯啊。”他微笑道。

“真的？”阿奎爾也試了一片。

“……嗯。”他吞下去，胳膊肘怼怼埃澤爾，豎起大拇指，“完美。”

埃澤爾掃了他一眼，嘗了一口。

“……”他眉頭微挑，瞥了眼身邊乖巧地盯着自己的諾亞，吞下嘴裡的東西，倒了兩杯冰鎮酸梅湯。

他把其中一杯推給諾亞，又給他挑了塊小的，順便貼心地抖掉辣椒。

埃澤爾端起自己的杯子啜飲起來，面不改色道：“嘗嘗？”

諾亞不疑有他，低頭就是一口。

幾秒後，他嚼東西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眼睛一點點睜大。

他的目光由茫然轉為震驚，下意識一個吞咽，眼底迅速漫上生理性水霧。

“咳咳咳！”

另外兩人這才沒再繼續繃下去，咳嗽的咳嗽、灌水的灌水，場面一時間極其混亂。

圍觀了兄友弟恭全過程的服務生湊上來，淡定地往他們的飲料裡鏟了幾勺冰。

埃澤爾迅速給無措地張着嘴“嘶嘶”吸氣的諾亞遞上酸梅湯。等他一杯飲料下肚，稍稍緩過來了點，埃澤爾忍着笑捏他臉。

“怎麼樣啊，”他愉快道，“好吃嗎？”

諾亞第一反應是問：“這是什麼？”

“嗯？這叫‘辣’。”

諾亞舉起杯子，含了塊冰，在發麻的舌尖上滾了滾：“好神奇。”

确實。

呆頭魚像預料中那樣不太吃得了辣。埃澤爾揉揉他，就去番茄鍋裡煮土豆片了。

另一邊的阿奎爾和賈斯珀卻像有些上瘾了，一邊吐槽“好辣好辣”，一邊瘋狂往辣鍋裡下食材。

服務生幫他們下蝦滑。她問埃澤爾：“你和旁邊這位先生是情侶嗎？”

“對。”埃澤爾笑笑。

“哦。”服務生低下頭，“那可能是我認錯人了，我以前見過跟這位先生長得很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