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清甩出一樣東西丢去,聲音略帶威嚴:“廢話,我自己名字還不清楚嗎?”
幸好她随身帶着清台山的令牌,足以證明她的身份。
花霧月伸手接過一看,頓時臉色大變,慌忙側身擡手請道:“請兩位到裡面詳談。”
進入大廳,孟黎清直接坐在上座,宋慕白想着也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花霧月遣散仆人,雙手托舉着令牌跪倒在孟黎清面前。
“花霧月拜見孟門主,未能識得門主,多有得罪。”
孟黎清拿回令牌,看着眼前與花霧心有幾分相似的眉眼,示意她起身。
“你是小花花的後代?”
花霧月愣了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個小花花是說她家的老祖。
“是的,我家幾代相傳,都以花霧為姓。”
對于她來說,孟黎清是傳說中的人物,飛花山莊背靠清台山,從小到大聽到最多就是關于孟黎清這個名字。
即使她消失千年,可這個名字千年長盛不衰,如今親眼看到孟黎清,怎麼不讓她激動。
人間十二仙,她為首。
清台山,孟黎清,當之無愧的天才,這個名字曾如星辰一般耀眼,更是天下女子向往成為的人。
亦是她崇敬的人。
孟黎清低垂着眼眸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故友不在,瞬間便沒了意思。
她恢複神色,目光炯炯看向對面的人,問道:“花霧心千年前招的入贅夫婿是誰?”
“先祖嫁的是北川羅家的家主,羅子岚。”花霧月莫名感覺到一股壓力,尤其是她說到“嫁”這個字,更是背脊發涼。
“羅家的廢物也配。”孟黎清輕嗤一笑,手指在桌面漫不經心敲了敲,又問,“她是壽終正寝?”
花霧月飛快答道:“先祖的确是壽元已盡。”
孟黎清點頭:“她這一生快樂嗎?”
要是知道小花花有一點過得不好,她便直接殺過去,傾覆整個羅家。
花霧月恭敬道:“先祖去世我尚未出生,不過聽家中長輩說起過,先祖與其夫君相敬如賓數百年,離世前唯有一件遺憾不得實現,留下一句,盼能重逢,清台溫酒,說完,先祖落下一淚就此仙逝。”
她話音剛落,孟黎清手下的桌子砰的一聲碎裂開來,反觀孟黎清倒神色平靜甩甩手,将衣袖沾到的木屑甩開。
花霧月心驚膽戰看向孟黎清,聲音微顫:“孟門主,您……”
“沒事,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孟黎清擡手揉了揉額角,“她的墓在哪裡,我要去看看她。”
花霧月不得不硬着頭皮道:“在北川羅家……”
果然,孟黎清眸子湧現寒意,聲音冰冷到極緻:“你在這裡,卻讓自家老祖留在北川?”
花霧月在孟黎清視線的壓迫下急忙解釋:“不是的,這是老祖遺願……”
眼看着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宋慕白咳嗽了一聲,突然插話道:“黎清,千年前你消失不久,飛花山莊無人庇佑,日漸式微,第一代莊主能撐起百年已是不易,與北川羅家結為姻親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孟黎清輕飄飄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閉嘴!”
這時花霧月才注意到宋慕白,這個跟随孟黎清一起進來的人,竟然能與孟黎清稱呼如此親密。
宋慕白非但沒有閉嘴的打算,反而對站着花霧月道:“花霧莊主,說了這麼久的話,想來大家都口渴了,不如拿一壺百年長醉仙,黎清,你說不好?”
哪有口渴點名要喝酒的,花霧月心思活絡起來,宋慕白最後問了孟黎清,明顯是給孟黎清準備的。
她頓時醒悟過來,感激看了宋慕白一眼,道:“孟門主,山莊的長醉仙還是根據先祖的釀制方法傳承下來,我這去給您拿來,您試試和千年前的味道有沒有變化。”
孟黎清沒有說話就等于默認,花霧月立即朝着門外走去,一旁的宋慕白期待道:“飛花山莊的長醉仙天下聞名,黎清,這次可是托你的福才能品嘗到真正的長醉仙。”
“我的确生氣,可又怪責自己。”孟黎清悲痛道,是因為她的不在,所以才讓飛花山莊陷入困境。
有長一段時間,她做事太多随心所欲,不計後果,因此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礙于她的實力不敢找麻煩。
可她的消失,定有人借此為難飛花山莊。
“我答應過小花花,有我在的一日,不會讓飛花山莊受人欺淩,盼能重逢,清台溫酒,她最後一刻,想的還是我。”
孟黎清嗓音變得沙啞起來,此刻又多了一件事。
她要去一趟北川接回花霧心。
宋慕白能感受到孟黎清情緒的起伏,壓抑的痛苦,哪怕再平靜,面對故友的逝去,就算是她也無能為力。
他寬慰道:“花霧心莊主要是知道你還平安在世想來會很開心,你無需過度自責,現在你回來了,飛花山莊竟然不會再遭變故。”
孟黎清平複了一下心情,有些頭疼道:“你閉嘴吧!”
過了一會,她又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長醉仙?”
宋慕白沒有說話。
孟黎清疑惑看向他:“怎麼不回答?”
“你不是讓我閉嘴?”宋慕白無辜道。
孟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