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救贖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這皮肉滅絕之後，我必在□□之外得見上帝。”（《舊約·約伯記》第19章

“艾莉亞，我們暫時不能買下它。”漢尼拔有些無奈的輕聲對她說，“我想一頂王冠對我們來說有點奢侈，不過這條鑽石項鍊沒問題，你覺得呢？”

她有些不高興的看着他，眉頭緊緊蹙起，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氣惱的抿起唇，“不要，我隻想要王冠。”

他好像在養育一個青春期的孩子

該如何對待一個任性的孩子呢？

漢尼拔禮貌的對銷售小姐笑了一下，告訴她先去服務其他人，他試探性的握住她的手，被狠狠甩開了，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她說，“他們就會給我買！”

他的臉色驟然一變，幾乎來不及恢複溫和的表象，就本能的追問，“誰？誰們？”

艾莉亞又露出一種茫然的神情，意識到犯了錯誤，卻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脫口而出這個詞，好一會才低下頭，呐呐說，“爸爸。”

可爸爸是誰呢？

她的頭有點痛，心髒好像跳的很快，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似的，她想到一雙藍眼睛，又或者是别的顔色……

艾莉亞的手捂住胸口，皺了下眉。

爸爸

奇異的是，當他殺死艾莉亞·謝裡夫後，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她的失蹤，許多人以為她早已離開美國，但她的父親，和她打電話的朋友，他們也都憑空消失般，沒有任何尋找她的消息。

漢尼拔沒有繼續追問，他又恢複了起初的溫柔與平靜，“我知道那頂王冠很漂亮，你很喜歡，對嗎？”

她遲疑着，點了點頭。

“我很抱歉不能為你買下它，艾莉亞，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可以在你明年生日的時候定制一頂送給你，好嗎？”

艾莉亞撇了下嘴，沒有回答，他牽過她的手，讓人把櫥窗中那一條鑽石珍珠的項鍊拿出來，戴在她白皙纖細的脖頸上，這條項鍊和她的白色緞面長裙很相配，當然，有什麼她不能駕馭的呢？

“很美，你喜歡嗎？”

“不喜歡。”她一點也不給面子，傲氣的昂起下巴，“我要那條海藍寶的。”

漢尼拔依言給她戴上，見到她皺起眉，順着問，“不喜歡嗎？”

“我有一條很像的了，卧室的衣帽間裡，是我的，對吧？”艾莉亞漫不經心的撩起頭發，讓他給自己接下來，又讓銷售拿了條鑽石的過來。

“是的，那些都是你過去的。”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打開的保險櫃，但還是無奈的笑了一下，“沒關系，如果你喜歡，這條海藍寶要小一些，會更日常，而且那都是之前你買的，我也想送你一些。”

他從沒打算拿她過去的東西充數

“你覺得哪個好看？”艾莉亞對着鏡子欣賞片刻，把問題抛給他。

“珍珠的更優雅，海藍寶很趁你的眼睛，艾莉亞，鑽石比較奪目……”

“所以？”

“我們全部都要了。”漢尼拔把一張簽好字的空白支票遞出去，對她露出一抹笑容，“艾莉亞，你還想要别的嗎？”

女孩似是被他成功取悅，眼裡浮現一點笑意，随手扶正了他的領結，“不，親愛的，我累了，我們去吃午餐吧。”

“當然。”他接過手提袋，微笑着詢問，“想吃什麼？”

“小羊排？”她遲疑。

“好。”漢尼拔摸摸她的頭，帶着她往外走，“都聽你的。”

“我們走吧。”艾莉亞高高興興的親了一口他的臉頰，挽住他的手臂，“我還想吃甜食，漢尼拔，你會做派嗎？”

“派？”他腳步微不可聞的一頓，看着她，“你想吃什麼味道的？”

她抿了下唇，眉宇又不自覺蹙起，好一會，嘴巴才又動了動，說，“玫瑰蘋果的？”

好似女孩天生就能識破别人的僞裝，她馬上就注意到他隐藏在溫和外表下那微小的，像是某種緊繃的情緒，又很快掩飾性的，飛快轉移了話題，“我們快走吧，我好餓。”

漢尼拔沒有再說什麼，追問她毫無意義，他不能确定她是真的失去記憶了，還是故意的折磨他，但總歸此刻一切看上去都很好，他不想打破這份安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