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不能住,也不能住客廳。複悅池打小就嬌氣,天生的體寒體質,人又瘦又怕冷,不管春夏秋冬手腳都是冰冰涼涼。大廳裡太陰冷,開中央空調也難保睡一夜過後,不發燒不感冒的。
如此一來,一時間她想不出除了主卧還能去哪兒,總不能去跟王媽擠一擠吧。四十多歲的老年人,萬一被她一腳踹下床,輕一點都要傷筋動骨一百天。
她絕望地看向剛才出來的主卧方向,遲疑了兩秒後,面頰陰沉,黑着臉動了腳步。
主卧的門在她走的時候是什麼模樣,回來就是什麼模樣,殿殊并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去把門關上。
聽到她的腳步聲,殿殊一點也沒有露出過于驚詫的表情,她還是陳靜地坐在沙發上,右腿疊着左腿,手裡拿着手機在看,全神貫注的看都沒看到她。等她停住腳步,才出聲調侃了一句,也隻有一句。
“明天回老宅你還想鬧嗎?”
複悅池調整了一下呼吸,克制自己盡量不要再跟殿殊起沖突,第一她不想再被那隻手給攥住,第二她說不過對方,第三自己是來替小說女配背鍋的。ok,就這樣好吧,好好的溝通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
安慰自己一番後,複悅池擡眼對上殿殊,結果臉色瞬間不受控制地黑了下來,猛地将懷裡抱着的衣服往床上随便一扔。
原本打着商量的語氣,臨口突然畫風一轉:“現在客房沒法住人,别以為我會跟你睡在一起!”
殿殊終于舍得轉移視線,微偏過頭,似是對這句話持有懷疑态度,譏笑着挑了一下眉。
殿大小姐模樣周正,長得唇紅齒白,微笑的時候端莊溫柔,一但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就氣勢全開,像個斯文敗類的禦姐一樣。不過可惜的是,畫濃妝的她會更好看,更讓人驚豔,但她隻喜歡畫淡妝。
“繼續。”面對那趾高氣昂的語氣,殿殊不疾不徐地說。
“要麼我睡主卧,你找别的地方睡。要麼你睡主卧,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去睡你車裡。”
殿殊想都沒想,直接冷笑說:“什麼睡不睡主卧的都是借口吧?拿車才是最終目的。”
複悅池不可否認,莞爾一笑,攤手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樣,對于當下的一個情況,你還有别的選擇嗎?”
“拿我車鑰匙也不是不可以……”殿殊手臂撐在沙發扶手上,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抵住太陽穴,歪着頭興意闌珊地看她,“除非,你去醫院給折涵道歉。”
“隻要你去道歉,别說車鑰匙,今晚這主卧我都可以毫不猶豫的讓給你。”
“折涵好歹是你名義上的妹妹,你夥同綁匪綁架她緻使她逃回來時摔傷了手,道個歉這麼小的事,對于你來說,很容易吧?”
一個主卧和一枚車鑰匙,就敢跟她換一個道歉,這也太寒碜了。
真正導緻這一切的元兇是小說中的女配複悅池,并不是她,就算是yyds綁定她,導緻她穿成女配,她也沒有義務去為女配做錯的事道歉。從小到大,還沒有多少事情能讓她輕易說出這三個字來。一個區區複折涵,一個小說中的人物,有多大的臉面,也配她去道歉!
别說一個女主,就算是小說作者來了,yyds系統來了,也别指望她能服軟。
“你确定嗎?”複悅池态度傲慢地走進近殿殊,保持了兩步遠的距離停下,自上而下俯視對方,“我去道歉,現在你可以把我車鑰匙給我嗎?”
殿殊嗤笑一聲:“說到做到?”
“當然。”是假的了。複悅池默默在心裡加上這麼幾個字。
“如果你沒做到,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沒做到我們就離婚啊。”
“合着結果怎麼都是如你的意,這對我未免太不公平。”殿殊撐着太陽穴,擡眸審視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思考出一句,“不如這樣吧,你要是沒做到,我們離婚可以,違約金你來出。”
這本小說的某些設定看着跟霸總文沒什麼區别,主打一個爽度,幾千萬的别墅說轉手就轉手,違約賠兩個億的合同說簽就簽,不服女主白月光想綁架說綁就綁,一點也不符合現實的一個邏輯性。
複悅池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小說應該沒啥看頭。
現實世界中,自從她的父母出事情之後,她的生活環境就一落千丈每況愈下,雖然還沒到窮的揭不開鍋的地步,但的的确确也會為錢發愁。别說兩個億,一千萬了,她就是五十萬也拿不出來。
她知道如果真要付了這違約金,複家應該可以拿的出,可複家憑什麼拿,潑出去的女兒嫁出去的水。
當初是女配複悅池一廂情願伸着脖子要跟殿殊結婚,現在突然不想過了,複悅池再替殿殊出錢,這事說出去不鬧笑話,讓人占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複家不僅賠了女兒,賠了地皮,還要賠兩個億,這短短三句話,足夠貴圈中流傳好幾年。
要問千古癡情種是誰,除了複悅池,其他誰人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