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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肚裡能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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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涵和萬珠走後,尚澤世讓忙活了一日的栾懿和鐘顯回去休息,不用陪她去宗正院。

栾懿知道尚澤世今日也是頗為勞累,躬身勸了句“陛下好生休息”才離開。鐘顯卻站在原地不動,尚澤世正納悶,隻聽得他先開口解釋:“今夜是微臣當值。”

聖安宮夜夜有暗衛輪值,身為首領的鐘顯向來是以身作則,從不懈怠的。

想着鐘顯多半也仍未吃東西,尚澤世便叫小房子多上一副碗筷。

能和皇帝同桌共食,無疑是莫大的榮耀。當朝大臣中,除卻皇親國戚,隻有郁栾二人曾享此殊榮。

鐘顯聞言,心中自是大喜,可惜職責所在,縱然是聖命,他也不能遵從。

“謝陛下隆恩。暗衛飲食有諸多限制,請恕微臣無法陪同陛下用膳。”

經鐘顯的提醒,尚澤世才恍然記起:暗衛平日的飲食與常人的大為不同,為了不影響執行任務,食材皆須經過特殊處理,料理方法也自成一套。

“是寡人忘卻了,無妨,你去吧。”

見尚澤世擺了擺手,鐘顯準備告退,轉身才剛邁出去一步就被話音攔住。

“等等。”

“陛下還有何事要吩咐?”

尚澤世想說的事情,關乎鐘顯作為皇家第一暗衛的尊嚴。

出于為部下的自尊心考慮,尚澤世連過了幾遍腹稿,才道:

“寡人從不懷疑你的本事,這點你且放心。今日即便沒有尤意情擋在中間,綠荑的毒針肯定也傷不到寡人。隻是尤意情被寡人訓斥了還不服氣,說什麼‘千裡馬有失足日’。寡人想知道,你當時有多大的把握用飛镖攔下毒針。等尤意情傷勢痊愈,寡人非叫他心服口服不可。”

盡管有鋪墊在先,在被問到和自身能力相關之事時,鐘顯還是怔了一怔,眼底泛起愧意的波紋。

“不會吧?”尚澤世暗叫不妙,感覺鐘顯接下來要謝罪。

果然,隻見鐘顯把袍角一撩,直直地跪了下去,俯在地上開始陳情,語氣聽着十分懊惱自責。

“微臣事前驕傲自滿、輕敵無備,事後不思反省、妄圖翻篇,有負陛下聖望!”

張口先給自己扣了頂大鍋的鐘顯,令尚澤世有些丈二摸不着頭腦。

一來,堅持要在聖安宮審訊的是她,鐘顯隻是聽從禦令而已;二來,鐘顯第一時間化解了危機,連根頭發都沒讓她掉,可謂相當盡職盡責,怎麼就有負聖望了?

“此話從何說起?”

“審訊之時,微臣隻顧盯着廢郡王,以緻于疏忽了陛下身邊的情況,明知飛镖多虧尤召侍才得以打掉毒針,事後卻不敢向陛下坦言,實在忝為暗衛首領!”

以鐘顯那刀槍劍戟樣樣精通的身手,居然是靠尤意情才成功打掉毒針,這個結果讓尚澤世很難不吃驚。

她不假思索地反問:“怎麼可能!?且不說你武藝精湛,尤意情可半點兒武功都不會,他如何能幫到你這個高手?沒添亂都不錯了。”

“當時,微臣完全是憑直覺扔出的飛镖,本來是有偏差的,是尤召侍的後背碰到了飛镖,才正好打掉毒針。”鐘顯解釋道,見尚澤世面露驚異,又說了和尤意情差不多的話。

“意外發生得過于突然之時,身手再厲害也會受肉眼凡胎所限,單靠實力不足以保證百發百中、一招制敵。

“但懇請陛下相信微臣!微臣必定認真吸取教訓,以後勤加練習盲擊,将失手的可能降到最小!”

前世,引泉和尚行刺事件結案後,鐘顯也曾這麼對尚澤世表過決心。後來,鐘顯給自己和手下安排了一系列加練,足以證明他說到做到、絕無含糊。

故尚澤世完全相信,隻要今日對鐘顯點下頭,改日鐘顯就能把自己和一幫手下練個半殘。

暗衛處的訓練本就異常辛苦,眼下尚澤世又完全接受了“大内第一高手也難保百發百中”的事實,更加不會默許鐘顯将自己逼上“絕路”。

“你也知道凡人都是血肉身軀,别把自己逼得太緊。‘物極必反’的道理,無須寡人多言才是。行了,起來吧。”

鐘顯聽了這話,終于安心地起身。

待鐘顯的背影轉眼消失在自得齋門口,尚澤世立馬擡手按住了左半邊胸膛。

自意識到曲解了尤意情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髒就突然怦怦狂跳了起來,節奏猶如激昂人心的戰鼓,害得她極力僞裝面上的平靜,才勉強沒有在鐘顯的面前失态。

“我這是怎麼了?

“罵了幾句而已,又沒有對他怎樣。

“冤枉就冤枉了,誰讓他一向油嘴滑舌,我會多想也是人之常情。

“大不了等他離宮那日,多給點兒賞賜就是了。

“金銀珠寶不稀罕,禦賜牌匾總會要。

“沒錯,就這麼辦!”

……

在原地平複了片刻,尚澤世終于讓自己恢複鎮定。

這時,小房子像是算準了時機一樣,将裝着晚膳的大食盒提了進來,一邊忙着布菜置碗,一邊苦口婆心地規勸:

“陛下的午膳用得太少,晚膳多吃幾口吧。老話說得好,‘千事萬事吃飯大事’。要是陛下消瘦了,郁相該責怪奴才沒照顧好您了。”

不聽小房子說還好,一聽小房子這麼說,尚澤世感覺自己的腰帶都有些松了。

想來也是,一整日都沒正常進食,光消耗不進補,腹部當然會縮圍。

于是,尚澤世決心好好補償自己的胃。

當她坐下來準備動筷時,望着眼前的各色佳肴,心裡忽然萌生一個念頭。

“硬招試過了,何不試試軟招?”

酉時末,明明人間早已亮起萬家燈火,西邊的地平線上卻仍有一抹燃燒的殘紅在無意義地掙紮。

作為全京城夜間最亮的皇宮,也有幾處的照明是昏暗的,其中之一便是關押皇親國戚的宗正院。

今夜,死氣沉沉的宗正院迎來了唯一的掌控者,通向禁室的道路因此變得燈火通明。

兩位主事提着燈籠畢恭畢敬地給尚澤世帶路,一行人不多時就抵達了目的地——關押尚思喆的禁室。

宗正院由前朝的冷宮改建而來。因此,禁室比起尋常牢房大不少,還配備尋常牢房所沒有的東西。

比如,幹草鋪就的單人床、淨桶和木盆。不過,這些東西就是全部了。

雖然整體更寬敞,但鐵窗的設計比尋常牢房還要狹窄高聳,給人一種永遠也觸碰不到邊框的既視感。

夜幕降臨之後,從鐵窗欄杆縫隙擠進來的月光會在地磚上投下一片逼仄的銀白。除此,室内再無其它光源。

寬敞和光亮是相得益彰,和黑暗就适得其反了。每逢無星無月的夜晚,禁室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看不見牆壁,就仿佛置身于無邊無際的地底。

今夜,聖駕親臨不僅給尚思喆帶來了奢侈的光明,還帶來了他現在做夢都不敢想的美食。不用想也知道,吃到美食是有條件的。

作為開出條件的一方,尚澤世并不急于對尚思喆開門見山,而是當着他的面細嚼慢咽地吃起了今日份的晚膳。

宗正院提供給囚徒的晚飯,是一個比雞蛋大不了多少的冷饅頭,正常的成年男子吃完跟沒吃似的。

尚思喆早已饑腸辘辘,現在不光看着尚澤世在吃的精美菜肴,還聞着撲鼻的香味,嘴裡源源不斷的口水多得簡直能淹死他自己。

待尚澤世慢條斯理地完成漱口和擦嘴,宗正院的兩個主事打開小房子帶來的食盒,将裡面的食物一一展示給尚思喆看。

四條腿的豬羊、兩條腿的雞鴨、沒有腿的魚蝦,應有盡有,各色應季水果、各種糕餅點心,滿目琳琅,甚至還有尚思喆平日最愛喝的酒,把尚思喆眼睛都看直了。

他還沒來得及瞧仔細,兩個主事就蓋上食盒,退到了一邊。

這時,坐在對面的尚澤世慢悠悠地啟唇:

“你從前連白粥都不曾喝過,如今必是無法忍受這宗正院裡的冷菜馊飯,故而寡人帶了些吃的過來。隻要你如實回答寡人的問題,這些吃的就都給你,尚思晉也有份。”

尚澤世的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尚思喆蓦地發笑,礙于餓得沒有力氣,笑着笑着就倒在地上。

立于旁側的侍衛欲将尚思喆揪起,隻見尚澤世揮手示意不必。

片刻過去,尚思喆笑不動了,望着鐵窗的方向,面如死灰。

“該說的都說了,再怎麼問也白費力氣,拿走吧。”

鐵窗對着的是尚思晉所在的禁室。自從被關進宗正院,尚思喆一眼也沒見着尚思晉。

不過,父女倆即使相見也無濟于事,因為尚思晉的瘋病又發作了。

軟招不奏效,尚澤世無奈決定用回硬招。

“你不交代綠荑背後那個人是誰的話,寡人隻能把罪名安在尚思晉頭上,這樣你也無所謂嗎?”

弑君者,無論是負責策劃的主謀,還是負責執行的從犯,按國法一律判處五馬分屍之刑。

上一個受刑的引泉,四肢殘軀被尚澤世下令帶到端郡王府示衆,以起震懾之效。當時的場面極其血腥,慘不忍睹。

記憶猶新的尚思喆幾乎是瞬間從地上坐起,睜着發紅的眼睛朝尚澤世怒吼:

“文武百官誰人不知,一個被囚禁的瘋子絕無可能指使别人行刺!你縱是皇帝也休想胡亂定罪!”

“大膽!”小房子氣沖沖地上前,喝令兩名侍衛:“按着他給陛下磕十個響頭!”

“不用了。”

尚澤世站起身,背手行至尚思喆的跟前。

“你不肯招供,無非是因為和那人約定在先,他答應會幫你照料妻兒,此事寡人亦能做到。若你肯交代全部事情,寡人可以把你的妻兒送到安全的地方過普通百姓的日子。”

言語間,尚思喆的眼神似是有些觸動。尚澤世不禁覺得有希望,可真到回答的那一刻,竟又令人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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