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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忠言多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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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大人說得不錯,如此說來,那人心計了得、手段陰狠,與端郡王簡單粗暴的行事風格确實不合。陛下,看來私吞金礦的不止端郡王一方啊。”

栾懿的言下之意是端郡王的城府沒那麼深,這點尚澤世還是能聽出來的。

連四書五經都背不過小孩子的端郡王,城府當然不深。真要論起來,端郡王何止是城府不深,心也挺大的。

自以為先帝隻罰尚思晉關禁閉,尚思晉就能保住性命;自以為賄賂宗正院的人,就能給尚思晉特殊照顧;自以為把屠殺僞造成礦難,就沒人能翻案。

當然,栾懿的第二層意思,尚澤世也聽懂了。

事已至此,她确實不能再逃避一個可能性。

“你想說闵親王便直說吧,寡人心中有數。”

嘴上說“心中有數”的尚澤世,實際心中還是難以接受。

從小就疼愛她的二舅、躬行節儉的親王、廉潔奉公的禮部尚書兼總管内務府大臣,無論從這三個層面中的哪個層面看待闵親王,尚澤世都很難想象他是和端郡王同流合污、還在聖安宮安插眼線的奸佞小人。

就算關愛晚輩、謹身節用、溫良恭順等等這些美好的品質,都是裝出來的,都裝了這麼多年了,也該弄假成真了。

尚澤世實在想不通,闵親王有何動機做出這麼多不法之事。

黯然的神色出賣了尚澤世的心事,栾懿看出來她口是心非,繼續娓娓道來:

“端郡王現已落馬,朝中定會有不少大臣奏請陛下由闵親王主審端郡王一案。若闵親王真是端郡王的同夥,極有可能會借審問之便對端郡王下手,再謊稱端郡王是畏罪自殺,屆時就死無對證了。”

“自殺?”尚澤世猛然記起前世的一些事情,覺得其中似有端倪,于是對栾懿表示:“你讓寡人先想想。”

栾懿聽後不再發言,以為尚澤世需要捋的是闵親王借主審官一職暗度陳倉的邏輯,殊不知尚澤世要複盤的,是前世栾懿參奏尚思喆辦天價壽宴、再到闵親王查出尚思喆私吞金礦、最後到尚思喆被貶為庶民後攜全家自焚的整個過程。

首先,關于前世栾懿參奏尚思喆辦天價壽宴的起因,有幾個地方值得細細思量。

聽聞尚思喆搞了場“天價壽宴”,栾懿便懷疑尚思喆可能私吞了出銅縣的銅礦收入。栾懿的行事邏輯無可非議,問題是尚思喆和他的手下難道對言官毫無防備之心,任由“天價壽宴”的輿論傳到栾懿那裡嗎?

主子心大,手下也心大?

從醉月迷花樓的老闆企圖給尚思喆打掩護這點來看,尚思喆或者他的手下是知道防備的。

既是這樣,栾懿當初還能收到消息就顯得有些蹊跷了,甚至那首打油詩都可疑了起來,說是有人故意為之也不為過。

然後,關于前世闵親王查出尚思喆私吞金礦,也有一點令人費解。

那就是,闵親王查案的效率太高了,換言之尚思喆承認自己私吞金礦的速度太快了,好像完全沒想過抵抗似的。

可這一世的尚思喆在面對質問時,卻三番兩次地狡辯,直到目睹女兒被攥住了性命才放棄掙紮。

究竟是什麼讓上一世的尚思喆表現得那麼配合?莫非是迷途知返、浪子回頭的大道理?

不,絕無可能。

要不是尚澤世當着尚思喆的面對尚思晉露出了殺心,尚思喆這會兒肯定還在費盡心思地替自己開脫。

像他這種仗着保命聖旨為所欲為的人,被換魂了才可能在入獄後主動坦白。

換魂之說不靠譜,那麼隻剩一種情形——尚思喆聽了同夥闵親王的話。

尚澤世照這個思路複盤前世的事情,發現一切竟是那麼地順理成章。

成功拿下主審官一職的闵親王,答應尚思喆幫他掩蓋“礦難”的真相,勸尚思喆承認私吞金礦的罪行。這樣一來,手上沒有人命的尚思喆至多擔負一項貪污罪,不至于被判處流放,哪怕被判處流放,也有闵親王保他一家在流放之路上免于受苦。

尚思喆信以為真,在罪狀上簽字畫押。之後,事情果然如闵親王所料的方向發展。因太後的求情,尚思喆免于被流放,隻被貶為平民,家産盡數充公。“信守承諾”的闵親王偷偷給尚思喆“放水”,讓他一家人從此作為普通百姓足以繼續生存。

不久後,闵親王派去滅口的手下殺光了尚思喆一家,還用一把火燒盡了證據,事後往死去的尚思喆頭上扣一頂“難以為繼、舉家自焚”的帽子,最後對外假裝唏噓,事情就這麼完美收場。

捋完整個過程,尚澤世不禁脊背發涼,但礙于沒法對栾懿言明,隻能道一句:“你可以接着說了。”

于是,栾懿繼續推論:

“陛下應該還記得,尤召侍說自己曾派人給闵親王府送過一封匿名告密信。微臣以為,有這樣一種可能。

“闵親王因為那封告密信,得知端郡王犯下的種種罪行,借機要挾端郡王共享金礦所得,收到眼線的消息後,本想将尤召侍和具家人除之而後快,不料行動失敗,索性任由端郡王落馬,待陛下指派主審官時,再讓黨羽上奏力薦,保自己上位。

“一旦陛下把審查端郡王一事全權交由闵親王,闵親王想進行任何暗箱操作都易如反掌。也許,這便是闵親王後來沒再命令眼線對尤召侍下手的原因。”

栾懿分析得頭頭是道,鐘顯聽完也來助力。

“陛下,微臣的話可能有些難聽,但自古忠言多逆耳,還望陛下納谏。闵親王身兼總管内務府大臣,往聖安宮安插眼線之事,于他而言确實簡單。

“并且,總管内務府大臣要想僞造宮人的相關記錄和出身背景,也絕非難事。陛下就是派人去内務府徹查,隻怕也查不出什麼來。”

盡管不願承認,尚澤世卻不得不承認,栾懿和鐘顯的話都說到了關鍵點上。

闵親王在王公大臣中頗有威望,朝中多的是力薦他做主審官的大臣,這一世肯定仍是這樣。

論人品風評,闵親王在王公大臣中素來以謹行儉用聞名;論官職威望,闵親王掌管禮部、兼總管内務府大臣,是所有王公裡地位最高的。

而且,朝中人盡皆知闵親王和端郡王的恩怨糾葛,都覺得由闵親王主審端郡王的案子,定不會發生受賄偏袒之事。

在滿朝文武百官裡,怎麼看都找不出比闵親王更合适的主審官人選。因而,尚澤世前世毫不猶豫地将審查端郡王及其黨羽的事情交給了闵親王,讓他全權負責。

現在回想,尚澤世突然發現細思極恐的一點——前世的闵親王,既是端郡王私吞金礦一案的主審官,也是結案後的最大受益者。

因為闵親王挑起大梁後不負衆望,審起案子來毫不拖泥帶水,效率之高無人不稱贊,前世的尚澤世沒有理由不給予獎賞,而當時作為獎賞賜給闵親王的,正是端郡王的封地——端甯郡。

端甯郡之于端郡王是提供歲供的封地,端甯郡的出銅縣之于端郡王是出産金子的聚寶盆,之于闵親王難道就不是了嗎?

一個曆來節儉的人,面對一錠金子能不為所動,面對一座金礦還會無動于衷嗎?

又或者,闵親王想要的東西不止财富呢?

這三個問題讓尚澤世越想越不敢往下想,思緒過于混亂,以緻于堕雲霧中。伴随混亂思緒而來的,還有一份莫名的頭痛。

尚澤世忍不住用手指揉摁太陽穴,一股直覺蓦地湧上她的心頭。

“我好像忘記了前世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眼見聖躬不安,栾懿把剛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生平最讨厭别人有話不直說的尚澤世,覺察到了栾懿有話要說不說的樣子,便道:

“栾卿還有什麼話一并說了吧,寡人是有些不适,倒也沒那麼嬌氣。”

“是。”

面露難色的栾懿斟酌了片刻後,決定先說一句打底的話。

“臣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仍是想告訴陛下,闵親王與端郡王、與出銅縣的金礦都有脫不開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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