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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覆巢無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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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于驚愕的尚澤世一時忘了行禮,張口便問:“太後,您怎麼也在這兒?”

向來愛清靜的太後不在國寺清修,而來參加端郡王的壽宴,這件事本身就出人意料,加上尚澤世壓根兒沒收到過一點兒太後今日會來端郡王府的風聲,此時赫然看見太後坐在端郡王府的女眷之中,很難不驚訝。

太後沒有回答尚澤世那個不過腦的問題,而是淡淡地說了句:“過來坐吧。”

“兒臣唐突了,給太後請安,太後萬福金安。”行完遲來的禮,尚澤世走過去入座。

這時,丁純開口給出了尚澤世想要的答案。

“陛下政務繁忙,許是不記得小世子殿下已滿百日。今日既是端郡王殿下的四十歲壽宴,也是小世子殿下的百日宴。難得有這樣雙喜臨門的好事,太後才說要過來看看的。”

“原來如此,寡人還真是沒想起來啊……”尚澤世自嘲地笑了笑,試圖在腦海中回憶起端郡王何時多了個兒子。

前世的端郡王是沒有生過兒子的,至少在尚澤世死之前是這樣。

重生前後遇到的人和經曆的事不完全一緻,這點尚澤世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了。今日祝宜新在百獸園放孔明燈的事情,也是她前世沒有碰到過的。

想來,祝宜新應是拿不出高額的拜帖銀,被朝中大員拒之門外,不甘心在翰林院做個庶吉士渾渾度日,聽說了尤意情一朝“烏雞變鳳凰”的事情才觊觎龍床,試圖通過制造“偶遇”來謀求一個侍男的位分。

“按時間推算的話,孩子應該是去年臘月出生的……想起來了,重生醒來那一日的奏折裡有端郡王的請安折,當時讓小房子拿走來着,估計就是那份奏折裡說了兒子滿月的事。端郡王府都多少年沒有孩子出生了,難怪太後願意出來露面……”

尚澤世正暗自一通分析,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年輕婦人的說話聲。

“妾身方才喂孩子去了,不知陛下駕臨,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來人看上去比尚澤世大不了幾歲,至多花信年華,生得膚白貌美、楚楚動人,由丫鬟攙扶着走到尚澤世的跟前後,緩緩躬身跪下行禮。

“妾身夏婉笙,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無需多禮,賜座。”

看着風華正茂的夏婉笙,尚澤世不由得在心裡鄙夷老牛吃嫩草的端郡王:“日日在青樓醉生夢死也不忘納側室,這樣的人居然還能老來得子,老天真是不開眼!”

跟着夏婉笙一同過來的還有乳母和襁褓中的嬰孩。尚澤世對孩子不感興趣,奈何孩子他娘熱情得很,讓乳母特意把孩子抱近了給尚澤世看,尚澤世隻好偏過頭去撇了一眼。

隻見那孩子的皮膚白白嫩嫩的,一對黑如墨的平眉和夏婉笙的如出一轍,大而明亮的雙瞳上覆着長長的睫毛。

“五官怎麼看都是照着娘長的,不像那殺千刀的爹,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尚澤世把心裡的想法表現在臉上了,還是因為尚澤世本來長得就不讨小孩子喜歡,襁褓中的小世子忽然哭了起來,且越哭越有勁,一聽就知道不是餓的。

“這麼多人在這兒,思穆許是認生了,讓乳母帶下去吧。”

說這話的人是太後,尚澤世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思穆”所指何人,等知道指的就是端郡王的小兒子時,嘴上已經跟着念了一遍“思穆”。

“是,奴婢代小世子向太後和陛下告退了。”

等乳母抱走了孩子,夏婉笙率先對尚澤世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穆’字是太後今日剛給孩子取的,這孩子能得太後親賜大名,真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

可以看得出來,夏婉笙真的很高興,說起自己兒子名字的話題,臉上眉飛色舞的。丈夫有錢、兒子有福、自己有望,站在她的立場上看,今日确實是值得大喜之日。

“對不住了,這場壽宴注定要我被攪黃。現在就差解決把太後請走的問題。用什麼借口才能讓太後離開呢……”

光顧着思考的尚澤世看上去像愣神一樣,緻使沒得到回應的夏婉笙笑着笑着就僵住了,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尴尬時刻,丁純來救場了。

“太後,請恕奴婢鬥膽妄言。既然您給小世子取了大名,不如再讓陛下給取個小名,成全這雙喜臨門的好日子,也算錦上添花。”

聽了丁純的建議,太後點了點頭表示贊許。夏婉笙一見這情形,頓時喜不自勝,把飽含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尚澤世。

都被架到這份上了,尚澤世沒法不應承,于是斟酌了起來。

适合取名字的好字來來回回就那些,又得考慮避諱。一時間,尚澤世還真沒有什麼靈感。

“消靈炙來了!”

“鳳凰胎來了!”

“遍地錦裝鼈來了”

……

此時,明明各桌都已被擺滿,回廊和席間卻仍有負責傳菜的王府下人在走動。

眼前的景象讓尚澤世決定說點真話,一個靈感借機在她腦中迸發。

“兒臣想到一字,這個字有兩種念法,是‘節省’的‘省’,也是‘自省’的‘省’。兒臣希望思穆能成為像先帝一樣經常自省、像闵親王一樣省吃儉用的人,千萬莫學他父親的驕奢淫逸、縱欲無度!”

越說到後面,尚澤世的聲音越大,又恰好卡在雷聲中間,導緻其它桌的人也聽到了。端郡王正忙着跟人喝酒,聽到尚澤世罵他,差點被咽到一半的酒水嗆死。

說實話,尚澤世本來不想這會兒就進入正題,畢竟太後還在場。可罵人的話一說出口,情緒就被調動了起來,尚澤世現在想平複心情、繼續演戲都難了。

好好的氣氛沒被雷雨打斷卻被人打斷,端郡王一家人的臉色很難看,太後的臉色更難看。

“皇兒,今日可是你三舅的生辰。”

太後隻說了這一句,其他人不敢插話,全等着尚澤世怎麼回。

雖然太後沒有直說,但言下之意足夠明顯——尚澤世今日不能讓壽星下不來台。

偏偏尚澤世今日要在壽宴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端郡王下不來台,怎麼可能聽話?

“兒臣稍後有要事問三舅,太後您聽了會不悅。為了您的身體着想,還是請先回國寺吧。”尚澤世起身,恭敬地單膝跪地對太後道。其他人見尚澤世跪下,沒有一人敢不跟着下跪。

合适的理由編造不出來,隻能直言。隻是這樣的直言,勢必會激起人的反骨。

縱然太後潛心禮佛已久,亦不能免俗。

“什麼意思?你要趕哀家走嗎?到底所為何事,連哀家都不能聽?”

太後的反應在情理之中,尚澤世絲毫不覺得意外。其實從見到太後的那一瞬起,尚澤世就知道強行送太後回國寺這一步很難避免。

眼下,不過是在走“先禮後兵”的流程而已。

“待事情了結,兒臣定會給太後一個解釋,現在請太後先回國寺。”

尚澤世眼神堅毅、語氣堅定,太後預感自己離開後端郡王一家怕是要遭難,更加不想離席。

面對這種突發狀況,跪了一大片的賓客不知所以,更不敢多嘴。還是資曆深的丁純大膽插嘴:

“陛下,現在雨勢正大,回寺多有不便。您若是擔心太後留在席間會聽到不舒服的事情,奴婢可以扶太後先去後頭的廂房歇着,您以為如何?”

丁純的話一出,太後就知道她是在打圓場,于是主動配合。

“哀家也是見過風浪的人,皇兒不必擔心哀家承受不住。若是覺得哀家在場會礙着你問話,哀家可以暫時退席。”

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的人,都覺得太後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很退讓了。而小房子深知,自己的皇帝主子一旦決心做某事,過程中或許會猶豫,但最後絕不會動搖。

果然,在太後做出讓步之後,尚澤世沒有絲毫示軟的意思。

“兒臣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請太後即刻回寺。”

“你……”

氣得語塞的太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是難得一見的愠怒。

“陛下您何苦……”

丁純還想要從中調和,被尚澤世出言搶斷。

“嬷嬷不必再言!來人!”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侍衛就閃現在了衆人眼前。這下,任誰都知道尚澤世要對太後意欲何為。

“皇帝!你……你這是想以下犯上嗎!?”

太後的眼中寫滿難以置信,畢竟尚澤世對她一直都是畢恭畢敬、孝順有加的。

“兒臣隻是想讓太後先回國寺而已!”

說完這最後一句表态的話,尚澤世迅速起身,對一旁的侍衛們發号施令:

“太後飲酒不适,需要回寺休息。爾等護送太後回到寺裡之後,務必守好寺門,未經寡人允許,任何人不得離寺。”

“微臣遵旨!”

領頭侍衛一個手勢,幾個侍衛立刻上前包圍了太後和丁純。

“太後,請恕微臣失禮了。”

眼見自己毫無反抗的餘地,太後無可奈何地放棄僵持,在侍衛們的簇擁之下離席。

經過尚澤世身邊時,太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停下來對尚澤世說了四個字。

“幼子無辜。”

對此,尚澤世沒有回答,隻沉默着垂下了眼睫。

在一片“恭送太後”的聲音之中,太後的身影逐漸遠去。又過了片刻,府外響起馬車駕離的聲音,這時的尚澤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從來都是犯官被侍衛當衆帶走,那種情況下,有些人還能偷偷幸災樂禍。今日趕上太後被侍衛當衆帶走,相當于鎮場的如來佛被搬走,誰也不敢斷言皇帝接下來一定不會做出什麼殘暴的事情,個個都跪在那裡戰戰兢兢的。

尚澤世今日的目标很明确,并不想波及無辜,隻是需要見證,于是踱步到人群中央,朗聲宣布:

“諸位不必驚慌,今日寡人雖心情不佳,可隻要你們不與寡人作對,寡人不會對你們怎麼樣。若你們存心與寡人作對,那就休怪這群侍衛的刀劍沒長眼了。”

話音剛落,一批帶刀侍衛沖進來包圍了所有出口和過道,吓得幾個女眷和小孩子失聲尖叫,更有甚者已經哭了起來。

小房子一個銳利的眼刀飛過去,原先吵鬧的區域立時安靜了不少。

諾大的端郡王府,現在肅靜得隻剩下雨聲和雷聲,壽宴的喜慶熱鬧蕩然無存。

事情發展到這個局面,端郡王就是再傻,也知道懷疑尚澤世這次是沖着他私吞金礦的事情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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