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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鳴鼓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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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姐姐,你真是哪兒都好,就這點兒不好。”

拉着郁涵坐下的尚澤世自己坐在了鄰座,用頗為無奈又帶點撒嬌的語氣接着道:

“咱倆相識多年,難道我會不清楚你為人如何、官德如何嗎?倒是你,在我登基之後越發跟我生分了。”

看着尚澤世兩眼透着真摯無比的光,郁涵終于把心放到了肚子裡,回握住尚澤世的手,溫柔一笑。

“霖兒待我一如既往地親昵,是我太過拘泥于君臣有别了。”

“這就對了嘛,喝茶喝茶,等你喝完,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兒。”

說完,尚澤世站起身,準備去把自己的茶杯拿過來。這時,郁涵在後頭問:“我不覺口渴,霖兒有事不妨直說?”

若能直言,尚澤世當然不會廢話。實在是難以啟齒,才刻意找些無關緊要的由頭為自己拖延片刻。

那些在進門前打好的腹稿,如同情窦初開的少女撞見了心上人,蓦地羞澀了起來。

“陛下?”

向來爽快的人突然沉默,郁涵意識到,接下來的話題定不簡單。

有多讓尚澤世為難呢?

明明兩日前就想說的事情,卻拖到今日才決定開口。

能令尚澤世如此為難、猶豫的事情,不是别的,還是關于如何突襲端郡王的壽宴。

前世,端郡王私吞金礦一案由郎中令白齊等人力薦的闵親王主審。讓素有賢名的二舅負責主審,這也是尚澤世當時認為的最佳選擇。

事實上,闵親王也确實沒有辜負尚澤世的期望,很快就讓端郡王及其黨羽供出了所犯的罪狀。

大量金子被藏匿于端郡王府的假山内。這是尚澤世看了奏呈的結案文書後,記得清清楚楚的一點。

但遺憾的是,結案文書裡沒有提及金子具體在端郡王府的哪座假山裡,尚澤世那時也沒有多問。

這就導緻,即便尚澤世笃定金子現在就藏于端郡王府的假山裡,也不知該怎樣去揭穿這一事實。

總不能提着鐵榔頭就往端郡王府裡闖,然後把假山挨個敲一遍,也太不像話了。

因此,還是趁着端郡王大擺壽宴之際,當場去質問他從何攫取的驚人财富,來得簡單直接。

既能“殺”他個措手不及,又有現成物證可證明,端郡王單在舉辦壽宴上的花銷,就遠遠超過了年俸和歲供所能承受的範圍。

要想使端郡王被質問時無法謊稱錢财都是底下人孝敬的,就得用他最害怕或者最在意的事物去威脅。

這條思路是尚澤世兩日前想到的,幾乎是同時,她就想到了端郡王最害怕也是最在意的事物為何。

“三日後的壽宴,我想用一個人的安危去撬開端郡王之口。”

和聰明人對話就是不費勁,郁涵很快便反應過來,尚澤世所指何意。

“你想把廢郡主帶到壽宴上嗎?這……”

雖然還未回頭,但尚澤世已然從郁涵未盡的話裡聽出她有多驚愕。

“這麼狠絕又張揚的做法,很難不詫異吧?”尚澤世在心裡如是念道,然後輕歎了一聲,回過身對臉上疑雲滿布的郁涵堅定地點了下頭。

見尚澤世目光如炬、态度堅決,郁涵不再多問,隻是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廢郡主自幼備受端郡王疼愛,用她的安危要挾端郡王,确實不愁端郡王不招供。可這事畢竟關乎皇家顔面,若是讓太後知曉,她老人家定不會同意。若是瞞着太後進行,事後必定難以解釋。”

太後曆來重視維護皇家顔面和維系皇家親情,哪怕是對于端郡王和尚思晉這種劣迹斑斑、聲名狼藉之人,也依然視其為家人,逢年過節總會差人送點禮品過去,以示照拂和關心。

尚澤世懶得管人在宮外的端郡王收到多少禮品,卻不會放過被圈禁在宗正院的尚思晉。

一個為争皇儲之位、不惜散播時疫謀害人命的廢郡主,憑什麼在被圈禁之後還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作為溫國的皇帝,尚澤世懂得法不避親的道理,斷不能接受尚思晉享受特殊照顧;作為尚覺香的姐姐,尚澤世更是無法容忍尚思晉一個仇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得到優待。

登基之初,尚澤世就曾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視尚思晉,違令者按大不敬之罪論處。

三天兩頭往宗正院跑的端郡王怎麼也想不到,要不是尚澤世有言在先,說“錢可以收,忙不能幫”,宗正院的人連他的面都不敢見,更别提替他照顧尚思晉。

被關了四年的尚思晉早就變得瘋瘋癫癫了,難得清醒的時候全都在哭求尚澤世放過自己。

從天之驕子淪落成日日發瘋的階下囚,外人或許會為曾經風光無限的端甯郡主尚思晉感到惋惜和可憐,可尚澤世隻會覺得:漠視人命的尚思晉,餘生再怎麼痛苦也不足以謝罪。

如今,尚思晉的父親做出了更加滅絕人道的事情,看待這對品行惡劣、藐視國法的父女,尚澤世早無半點顧及血緣親情的念頭。

至于如何過太後那一關,尚澤世眼下不想管那麼多。

“隻能‘先斬後奏’,絕不能讓太後知曉,否則她定要阻攔我。”

“太後醉心于禮佛,親王宴會一概是不去的。‘先斬後奏’不是難事,就是事後……”

欲言又止的郁涵臉色變得很難看,尚澤世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憂心,怕到時候跟太後鬧得不愉快。

然而不愉快又怎樣呢?

比起難以向太後交代,尚澤世更怕難以向天下人交代。

“郁姐姐,端郡王的壽宴我鬧定了。”

“鬧定了”三個字被尚澤世着重加強了語氣,聽上去好像咬着牙說出的一樣。

郁涵聽後,微微低頭不知想了些什麼事,爾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握住了尚澤世的掌心。

微涼的指溫似一味降火清熱的良藥,滲進了尚澤世的體内,令她冷靜了些許。

與此同時,從郁涵口中說出的話卻讓尚澤世倍感溫暖。

“既然是霖兒堅決要做的事,我和栾懿一定幫忙。”

心裡得到安慰之餘,尚澤世仍然惦記那個問題,索性也不斟酌了,開口便問:“郁姐姐,你覺得我是一個狠絕的皇帝嗎?”

這問題好似在郁涵的意料之中,隻聽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尚澤世:

“夏桀廣施暴政,是為狠絕;商纣王炮烙忠良,亦為狠絕;今日你在皇家顔面和公道人心中選擇了後者,非狠絕,乃決絕。”

“二者聽起來沒差多遠。”尚澤世有些灰心喪氣。

這時,郁涵用另一隻手也握住了尚澤世的手,目光堅毅之至,非利刃不可破。

“狠絕是刀口對着他人,決絕是刀口對着自己。”

尚澤世的心因為這句話蕩起了久久不能平息的波浪。望着郁涵那雙幾乎沒怎麼變化的眼睛,她記起來類似的眼神也曾在登基大典上出現過。

那時她剛從祭壇遇刺的後怕中緩過神來,衆臣建議她改日再進行剩下的儀式。

可她當時不知是哪來的執念,堅持繼續進行登基大典,連龍袍裙擺濺到了刺客的血也毫不在意,就這麼穿着帶血的衣服走完了流程,最後登上了皇帝寶座。

當她手持傳國玉玺,立于金碧輝煌的承極殿最高處,對山呼萬歲的群臣宣布“平身”後,位列其中的郁涵曾用同樣堅毅的眼神望向她。

自那一刻開始,尚澤世知道不論自己将來做何決定,郁涵都會支持她,她所要做的事情是用好手中至高無上的皇權,領着像郁涵一樣的忠臣,完成溫國第四任君主應當做到的“安民盛邦”。

思緒到這裡,尚澤世頓覺眼前的霧障被一掃而光,在前方等待她的是唾手可得的光明。

“郁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三日後的好戲,咱們鳴鼓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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