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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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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澤世以為“你這孩子”指自己,卻尴尬地發現太後其實是說給尤意情聽的。好在因為愣住,尚澤世沒說什麼,不然就要出糗了。

“回太後,草民身份卑賤,能進宮侍奉陛下已是莫大的福分,萬不敢再有奢求,故而不曾向太後禀明,懇請太後恕罪。”

尤意情臉上的病色依然明顯,回話時的聲音倒是不虛。

進來到現在,尚澤世還未弄清狀況,隻敢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太後沒有把尤意情視作惑主的奴才。

這就足夠化解尤意情的性命之憂了。至于他到底對太後說了什麼,目前而言沒那麼重要。

聽完尤意情的說辭,太後把目光轉向尚澤世,皺起一雙水彎眉,開始數落。

“皇兒,近日宮中流言四起,固然有宮人們的不是,你也難辭其咎。從外面帶了人回來,怎麼不過來知會哀家一聲呢?你已是一國之君,難不成哀家會不顧及你的體面,諸事反駁嗎?”

帶了人回來?

體面?

反駁?

尚澤世來回地咂摸太後的措辭,越品越覺得奇怪,再結合尤意情方才的那番話,總感覺自己做了什麼偷偷摸摸的事,被太後抓包了一樣。

在自身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最好還是把問題抛回去。

“太後所言,兒臣怎麼聽不懂呢?”

“人都在這兒了,你就别裝糊塗了。”太後說着,用眼神示意尤意情的存在,把尚澤世繞得更懵了。

這時,丁嬷嬷笑着道:“陛下,太後已經知道您和尤氏的事情了,您就别不好意思了。”

被人說“不好意思”,尚澤世頗感莫名其妙。真要論起來,從進門那一刻起,她就覺得長福宮的氛圍不對勁了。

在心裡腹诽過後,尚澤世因為太後的話,終于恍然大悟。

“哀家覺着尤氏相貌不錯、人也得體,皇兒既然中意,就給尤氏一個位分吧,如此也能遏制宮中流言。”

“原來太後已經知道尤意情不是太監,還以為他是我在宮外的豔遇對象,難怪說了那些話,也難怪尤意情能轉危為安。

“挺有本事嘛,幾句話就讓太後消氣了,又給太後留下了好印象,到底跟太後說了什麼啊?”

尚澤世一邊在心裡嘀嘀咕咕,一邊不忘順着太後的思路答話。

“兒臣貿然把人帶回宮已是違背祖制之舉,怎敢妄提位分之事?”

說完,尚澤世忽然覺得自己的話聽着有些耳熟,好像尤意情剛才也講了差不多的話來着。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太後看了一眼恭敬颔首的尤意情,露出和藹的微笑,“難得皇兒有喜歡的人,哀家自當成全。”

面對太後的盛情,尚澤世真是不知該如何招架。

本來,後宮裡多一個人或者少一個人,于她而言其實沒什麼分别。可一旦這個人是尤意情,那就不同了。

因着前世的關系,尚澤世并不樂意面對尤意情,為了出銅縣的冤案,才不得已做出讓步。

若尤意情真成了侍男,就得長居皇宮了,隻要沒犯錯,便不能被遣出宮。

這邊,尚澤世仍在斟酌應付太後的話;那邊,尤意情上趕着謝恩。

“草民叩謝太後。”

“他倒是反應快。”内心苦澀的尚澤世無奈地暗歎。

太後欣然地讓尤意情起身,轉過頭來又問尚澤世:“哀家覺得給尤氏一個召侍的位分正好,皇兒以為如何?”

後宮侍男共有九個等級:一品君後、二品貴侍、三品榮侍、四品賢侍、五品良侍、六品常侍、七品召侍、八品從侍、九品充侍。

良侍及以上的位分有冊寶,需行冊封禮;常侍及以下的位分無冊寶,無需行冊封禮。

相較于君後之位,七品召侍确實差遠了。但平民出身的尤意情這次畢竟不是通過選秀進宮的,“插隊”本身存在不合禮數之處,一上來就能得到召侍之位,哪裡是“正好”?根本是破格。

這明擺着是太後想給足尚澤世面子,才刻意關照的。如果尚澤世不領情,那就傷了二人之間的情分了,傳出去也有損皇家聲譽。

這下,尚澤世算是“騎虎難下”,隻得硬着頭皮應下。

“兒臣也正有此意,就給尤氏一個召侍之位吧。”

此話一出,尤意情再次眼疾手快地叩首謝恩,甚至不需要别人提醒就知道改掉自稱。

“臣侍謝陛下隆恩。”

待尤意情起身,小房子見縫插針地問了個重要程度僅次于位分的事情。

“陛下,您準備安排哪處宮宇給尤召侍住呢?”

事已至此,尚澤世還能為自己争取的,就是别讓尤意情住得離聖安宮太近。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嘛。

想到翻修不久的吉瑞樓最為偏遠,尚澤世裝模作樣地表示:“恰巧吉瑞樓今年翻新了一遍,就給尤召侍住吧。”

結果,小房子提醒:“陛下,吉瑞樓月初遭遇雷擊,修繕的木材還在運送途中,眼下不宜使用。”

啊這……

吉瑞樓被雷劈了的事情,尚澤世是有點印象的,礙于一時沒想起來,隻能讪笑着給自己圓場。

“是嗎?寡人應是折子批多了,不太記得了。”

“若未遭遇雷擊,吉瑞樓确實合适。”太後若有所思,随即便建議說:“既未修繕好,不如改定如意軒。”

如意軒地處後宮的東南隅,和後宮外的百獸園隔得挺近,離聖安宮就遠了。從聖安宮去如意軒的路程,僅次于去吉瑞樓。

尚澤世心想自己也沒有更好的選擇,遂吩咐小房子:“就按太後說的辦,至于其它各項,循制照做即可。隻一個,如意軒的掌事太監無需敬事房指定,讓你徒弟小藍子去,寡人看他做事還算穩妥。”

在場的人裡,唯有小房子和尤意情明白尚澤世指派小藍子的真正理由。

小房子有模有樣地回了句:“奴才替小藍子謝過陛下賞識。”

尤意情的演技就有些誇張了,看向尚澤世的眼神裡似有糖漿流淌:“陛下厚愛,臣侍受寵若驚。”

被蒙在鼓裡的太後則曲解了尚澤世之意,還說起了打趣的話。

“皇兒既想遵循祖制、保護尤召侍不受人非議,又要特别安排、保護尤召侍不受人輕視。兩頭費心,真真難為。其實隻要你早日和尤召侍開枝散葉,到那時尤召侍自然能父憑子貴。”

“太後您說什麼呢……”有口難言的尚澤世笑得很勉強。

偏偏太後意猶未盡,又接着調侃。

“不過今夜不能着急,畢竟祖制如此,你倆來日方長,有的是共處的時間。”

除卻是自己人的小房子,其他宮人聽了太後的話之後都在無聲偷笑,這讓被笑的尚澤世很難不臉紅。

尚澤世一臉紅,太後等人更加以為她是被說中了少女心事。最後,在太後慈祥的目送之中,尚澤世和尤意情一起告退離開。

本來,出了長福宮,兩個人就要各走各的。一個要回聖安宮聽禮部官員彙報選秀的進展,一個要去如意軒等待接收内務府送來的各種用品和指派的宮女太監。

但尚澤世想知道尤意情到底是怎麼向太後解釋的,于是把他帶到了百獸園中的沐月亭中說話。

沐月亭是百獸園中唯一的涼亭,專供尚澤世在休息喝茶的時候用。不過,除了她自己,本就無人會來百獸園遊玩就是。

以太後為首的宗室長輩們無不嫌棄動物的氣味,隻有尚澤世樂在其中地乘駝遛狗、逗鳥喂兔等,一解政務所緻的煩悶。

沐月亭邊,正值垂絲海棠吐豔,袅袅垂絲,瓣瓣胭脂,滿目皆是極緻溫柔的春色,十分适合吟詩作對。

可惜,立于亭中的尚澤世毫無賞春之意、惜芳之心,滿腦子都想着把事情問個清楚。

那些尤意情不曾言明的東西萦繞她的心頭許久,倒也該是解開的時候。

等屏退了小房子以及長福宮臨時派來送尤意情去如意軒的太監,尚澤世背對着尤意情,開門見山地命令道:

“把你給太後講的故事如實複述一遍,寡人要知道你是如何瞞過她老人家的。”

尤意情像是心中早有準備,很快反客為主地問:“臣侍如實相告,陛下就會信嗎?”

君威被挑釁,尚澤世情不自禁地轉過了身,正對尤意情呵斥:“信與不信,是寡人自己的事情。你隻管講來,啰嗦什麼?”

“臣侍知罪。”

賠完禮的尤意情黯然地從袖管中取出那塊方巾,在掌中攤開了給尚澤世看。

方巾上的圖案,尚澤世明明兩日前剛看過,此時卻張不開嘴來承認事實。她以為尤意情要從圖案說起,不料并非如此。

“臣侍講與太後聽的不是編造的故事,而是八年前陛下與臣侍在玉簪郡共度過的時光,這塊曾給陛下左手背止過血的方巾便是物證。”

回答的從頭至尾,尤意情的眼神裡沒有過半點猶豫和躲閃,整個人俨然一副不懼任何質疑的架勢,看得尚澤世不知不覺中就喪失了起初的底氣。

然而,導緻尚澤世心裡發虛的關鍵原因,還不是尤意情那堅定的神情,而是“止過血”這三個字。

她擡起自己的左手,那條橫亘三個手窩、約一寸來長、細如繡花針的疤痕,清晰可見。

關于左手背上的疤痕,尚澤世的記憶來源于母親頌親王。據她所言,疤痕是尚澤世十二歲那年為系福袋而爬梅樹的時候,不小心被枝桠劃傷才留下的。

那時,尚澤世沒有多想,所以不覺得母親的話有問題。如今,她猛然意識到“在爬梅樹時被枝桠劃傷”這個解釋實則有大漏洞。

皇宮梅園的梅樹,是先帝晚年命人所植,今年最高的那幾棵也才剛過半丈高,剩下的大部分都矮于尚澤世現在的個頭。

梅樹一年能長高一寸左右,按此速度推算,六年前的樹高絕對矮于同時期尚澤世的個頭。

比自己矮的樹,需要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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