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被困在卓序和門之間,接近于質問地說:“為什麼要謝你?”
耳機盒她握在手裡。
卓序像敲開牡蛎殼似的,打開她的手,取走小巧的耳機盒,指腹輕輕摩擦她柔軟的手心:“這麼個東西,你非要換回來不可,拿來拿去的很麻煩。”
十指連心,雲想皮膚感受到的癢意慢慢潛入深層。
他們都不隻有一副耳機,雲想非要取回來的同款,無論價格還是性能都平平無奇。
“用習慣了。”雲想解釋,“主要是,我拿着刻着你名字的耳機,顯得我像個花癡似的。”
“X。”卓序點了點,“你自己的名字不也是?”
雲想真的才注意到:“......對哦。”
她的想也是字母X沒錯,但她怎麼一心隻就想到卓序了。
卓序對待這件物品不太上心:“所以你可以湊合用。”
“湊合用不了。”雲想牙尖嘴利地回,“你以為是pao友啊。”
不可謂不惡毒的一句話。而且穩穩地落在男性生物的雷區。
但雲想是不會怯場的,直直地看着卓序的眼睛,生怕他不被觸怒似的。
卓序和雲想鼻尖厮磨,溫情脈脈的交互,語調卻是冷嘲:“嘴皮子這麼厲害,雲律?”
雲想:“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過就這句話而言,她純粹就是逞口舌之快了,像下象棋,能吞對方一顆棋子是一顆,管它最後能不能将軍。
雲想眼高于頂,完美主義,湊合在她的字典裡絕對列在不常用那一頁。找情人就更不必說了,如果卓序不是身材樣貌都頂尖,她還真不一定會和他滾上床。
“的确不是第一次見識。”卓序認同,“比如,剛才對趙鳴。”
“你聽見了?”雲想發表點評,“這麼說起來,同樣是二代,你還是比趙鳴之流好多了。”
卓序捏着她的手心,慢慢悠悠道:“要拿我和趙鳴比?”
“對呀。”雲想理所當然地說,“這樣才看得出你一點好。”
卓序輕笑了聲。
雲想今晚說夠了他的壞話,心情舒暢不少,而因為她和卓序貼的很近,胸口幾乎壓在他身上,他胸腔輕微的震動,也帶給她一點震感。
“笑什麼?”
雲想沒好氣,擡手腕看時間,和卓序說話的功夫,可能宋敏都回到包廂了。
“應該回去了。”雲想催促,又想起在洗手間裡方滢的探問,“不然你要怎麼和方滢解釋你離開這麼久?”
并且是和她一起從座位上消失。
卓序不甚在意:“我為什麼要和她解釋?”
雲想拒絕回答:“不管你。”
“那你解釋下拉我進來幹嘛,不會真是為了聽我和你說聲謝謝吧?”
雲想又看了眼時間,她今天戴的是智能手表,擡起來的時候自動亮屏,一束光打在她清麗的眼眉。
“算賬。”
在那束幽微的光線消逝之時,卓序低頭吻了她。
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場合的吻。
本該身處的包廂裡,觥籌交錯,舊時的同學在共叙過往;而在相隔不遠的黑暗空間内,似乎毫無牽連的他們,卻在親密接吻。
卓序的進攻性強,吮着她的舌尖,技巧又好,有點兒軟硬兼施的意味。
指尖沿着雲想的脊椎緩慢向下,力道不輕不重,像撥動弦樂器般,優雅地操控着雲想的欲.念。
雲想回吻,手撐在他的胸膛,既享受其中,也控制着自己不全然陶醉:“......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她想算他出席聚會卻不告訴她的這筆賬,最終卻沒找到合理的支撐點。
卓序不深究,評道:“難怪人說,律師最精明。”
雲想的唇被吻着,隻能在鼻腔裡哼氣,她不太甘于任他拿捏,想要反咬他一口。
“唔......”
卓序仿佛預判了她的舉動,勾住她軟馥的舌尖,齒關一合,先一步咬了她。
随後兩人分開。
雲想惱怒地瞪着他,唇上還遺留着接吻時纏綿的感覺,舌頭的痛感卻也分明得很。
而卓序這始作俑者,衣冠齊整,并無慚愧。
雲想按下怒氣:“要出去了嗎?”她放軟聲音,迷惑敵人,“我還沒親夠。”
卓序不為所動,微笑道:“但我親夠了。”
他收回了手,按亮廂内的燈,雲想得以瞥見他手上的一抹水光,耳後溫度飙升。
卓序自然瞧見了她發紅的耳根,他假裝好心地揉了揉她的耳垂:“是要咬我嗎?”他的聲音裡流動着潺緩的笑意,“别太幼稚了,想想。你也不想等會兒被看出來,對吧?”
雲想從空包廂裡出來,為了和卓序錯開,獨自去往露台吹風。
趙鳴談論起那段婚姻的時候,大言不慚地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招緻雲想的白眼。
輪到自己身上,她不得不承認,在不道德敗壞的前提下,偷情别有一番刺激。
也許她和卓序在工作和生活之間,都需要這點刺激作為調劑品。
微涼的晚風從江面上吹拂過來,雲想望着對岸的高樓和燈火,撫上濕潤的唇。
顔色一定被吃掉了,但她的口紅留在洗手台給了宋敏。
“或許,你有需要嗎?”
一支方管口紅遞到雲想身側。
雲想訝異回頭,白色西裝的男人站在她身後。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