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也并沒有打算同小姑娘計較的意思,隻是話裡的讓人讨厭讓人疑惑不解。
留給顧亦安他們的時間并不多,萬俟哀方才出手顧亦安也看出了她身手不凡,既如此更沒有理把萬俟哀勸走,她若願意跟着便跟着吧,更何況顧亦安有些别的方面的考量。
容止瞧着顧亦安都沒意見自是不會多說什麼。
萬俟哀最後仔細瞧了便被俘虜山匪們眼,确定确實沒有,撇了撇嘴便跟上了上山隊伍的尾巴。
……
逃回的人并不知曉自己成了他人的引路人,平日裡劫劫過路人大多數人都是束手就擒,有個别的“刺頭”他們也是仗着人多勢衆,給好好教訓一頓便了事。
有時酒足飯飽過後免不了來兩句玩笑話,說做山賊的行當要比老老實實種地要來的舒服,沒人想這是不對的,于是真的等到人來伸張正義懲奸除惡了,他們才想起來完蛋了要丢了性命了怎麼辦。
又能怎麼辦呢?
顧亦安等人腳程快,是能夠追上那人的,可不想那人發現,便不緊不慢的跟着。
章三跟不要命似的朝寨子跑去,寨子安紮在裡他們常劫那條路東南面靠後的那個山頭,也有個兩裡路。,硬生生被章三隻用了平日裡一半的時間跑了回來。
寨子裡的人瞧見他自己一個人回來,問:“三當家怎麼就你一個?”
“他爺爺的,今天差點栽那了。”他瞅了眼來人,“大當家的呢,他現在在哪在?”
男人趕緊帶他見了大當家。
然而沒等章三同自家大當家交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便有人上前來報:“有幫人馬在寨前叫陣!”
随後便聽見一句“山賊速降,繳械不殺!”響徹山寨。
章三立馬明白了怎麼回事,臉唰的一下白了。
大當家氣他不成器,重重的不留氣力地給上了他一腳:“蠢貨!”
容止看着不遠處的萬俟哀,面色有些難看地問顧亦安:“不攔着點她嗎?”
顧亦安也沒想到,萬俟哀嗓門大得吓人,他嫌容止煩向後退了步,“你想你去。”
“……”容止倒也想,隻是他也嫌丢人。
這會子萬俟哀吼完這一嗓子覺得舒坦多了,看容止也舒服不少,主動上前搭話:“謝謝你們啊,要是沒那麼多人我還真不敢那麼說。”
最後還得慷慨激昂地感慨一句:“真潇灑啊!”
容止沒弄懂她的腦回路,尴尬的揮動兩下扇子。
我們謝謝你才對。
“他們好慢啊,一點禮節也不懂,我們直接攻進去吧,反正我們也是突襲,殺人個措不及防怎麼樣?”萬俟哀看向的是顧亦安。
其實顧亦安就是這麼想的來着……
寨子裡人肯定沒多少了,這仗的勝負是毫無懸念的,如若對方肯降那他們也不必耗費一兵一卒,畢竟性命跟任何東西相比必然是要先保住性命。
兵臨城下是想逃都逃不了的了匪頭子又不想如此輕松的便降了,他來到寨子大門朝外看去,為首者并不像是官兵,或許他們還有回旋的餘地?
章三順着大當家的意思,朝外頭喊:“外頭的少俠們,我們之間是否存在誤會,如若之前不小心得罪了你們的親朋好友,我在這給您們陪個不是,損失的錢财我們也願意十倍奉還。”
| 顯然他們隻當顧亦安等人是上門尋仇來的。
不過确實,是也不是。
萬俟哀原先沒精打采,一聽了這話不禁嘟喃:“十倍是多少啊?”
不過沒一會便發現自個被繞進去了,她瞧着顧亦安和容止的穿着就非等閑之輩,上山時也沒想着問他們為何前來剿匪,自己方才那一番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為了挽回些顔面,她故作輕松:“誰稀罕你們的臭錢,本女俠就是為了懲奸除惡,替天行道的,還不速速出寨投降,好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
好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言論。
這一回容止是真的忍不住了,他走了兩步躲在顧亦安身後,一隻手輕柔搭在顧亦安肩上,便邊笑邊說:“到底是誰教她這麼說話的,樂死誰了哈哈哈。”
這次顧亦安沒有再撩開容止,任由他的動作,像是默認了他的這一番話。
寨子内的衆人一聽了這話皆是面色鐵青,不過片刻又一一看向大當家,像是等着他要給交代。
他注意到了周圍人的視線,緊緊咬着下唇,喉嚨仿佛被堵着說不出來一句話。
怎麼辦好呢?
突然一隻手拉住他,他呆呆的看過去,是章三。
他知道他是是什麼意思,他又環顧一周,周邊的兄弟們臉上神情眼神無一不是無措、迷茫……還有恐慌。
他緊緊篡緊拳頭,好似有什麼東西不肯放下,直到手心淌出血來滴滴的漏在地方,這一瞬他仿佛是沒有痛覺一般,然而他腦海閃過方才他弟兄一張張的臉龐,他清醒了知道疼了。
他松開了手。
“我們降。”
顧亦安本沒有多大把握他們會降,如今看來他們确實要識時務得多。
容止一隻手托腮,惬意道:“快快完事,回鎮子喝咱的慶功宴。”
在沒人注意到地方,萬俟哀又在尋覓些什麼,她突然朝一個方向走去。
“啊!”
刹那迅雷不及掩耳,沒人注意到萬俟哀是怎麼動的手。
待衆人看過去,便瞧見章三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嘴,萬俟哀拿着匕首,地上有個紅色的小物塊伴随着血迹滾動着。
顯然萬俟哀割了他的舌頭。
被捆綁綁住的山匪們驚恐萬分,大聲呵斥萬俟哀不守信用:“不是說留我們一命嗎?!”
萬俟哀無辜道:“是啊,割個舌頭又不會要命。”一會她才想起來他們是在害怕什麼,又說:“放心我隻割他的舌頭,也不會要你們的命。”
如此人群才重新安靜下來,沒有人去問萬俟哀為什麼要割了章三的舌頭,因為都不重要了。
對于萬俟哀的這一行為,容止看了眼說了句:“和白乜挺像的。”
顧亦安則更甚了,隻看了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他們的漠然,讓山匪們更是心驚。
這番波折過後,容止他們整裝待發下山去了,然而一波三折。
這會又從山道上上來一群官兵,顧亦安不禁警惕起來。
容止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不等顧亦安發問,他便認真道:“不是我。”
他們将顧亦安等人團團圍住,其中有些暗衛已經有要拔刀的趨勢,隻是未得主子命令不得擅自動手,隻能按耐這份湧動的心思。
清,隐和玖三人守在顧亦安與容止身邊蓄勢待發。
其實容止是不相信會是白乜派來的人的,畢竟諒他再如何膽大與要捉顧譽回去,也萬萬不敢将他派兵圍住。
果不其然,出來個身着官服看出來四十來歲的官員,不知是否是官太小了容止認不得他是什麼官。
“有人報官說此地有山匪橫行霸道,我等特來捉拿。”
萬俟哀摸了摸後頸:“他說的是不是我的詞?”
這的地方官真有意思,平日裡默不作聲别人出手了就上趕着邀功了。
容止有些不耐問顧亦安:“你怎麼看。”
顧亦安:“趕緊走人。”
萬俟哀也是不喜這般僵持不下,雙手抱胸道:“這樣的話,那人你們帶走來啦,也省得我們多走一趟。”
萬俟哀不知是心眼大還是看不出,這縣令明顯是想不耗一絲心力白白得功勞。
不同這小地方官計較顯然已是顧亦安等人的大度,想不到他竟然脫口而出:“還望各位英雄慢些留步,稍稍配合我們搜身。”
容止冷笑:“這是何意?”
“避免出現一些誤會罷了,請少俠别讓我們為難。”
話說的好聽,但容止心裡清得跟明鏡似的。
想要看看他們有沒有私藏那寨子裡邊的贓款罷了。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容止看得上那些東西?翻上百倍千倍他照樣眼皮不帶擡一下的。
容止不是很有心情同他們鬧下去,他着急去開慶功宴,顧譽難得賞個臉再慢些說不定就反悔了。
他假笑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那人身前,他的眼神銳利如同刀子一般射向他,縣令不寒而栗。
“我也勸你不要不知好歹,你真覺得你帶的這點人夠幹點什麼事嗎?”
語氣中充滿輕蔑。
容止他們自然問心無愧,他們連寨子都未曾踏入過一步,可這并不意味着他們在好心替老百姓除害不求回報的同時能夠接受吃白飯的官員上趕着搶功勞還要質疑他們。
被這般威脅,官員那張老臉有些挂不住,可被容止這樣提醒他瞬間清醒不少。
他們看起來并非他能得罪的,他忍下心中的不堪閉上眼吩咐道:“放他們走。”
顧亦安無意計較得失,這群人要拿土匪去邀功也好監禁也罷,他都絲毫不關心。
他隻清楚他他此時想做的事做完了,便該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