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雖颠波卻又止不住地高興。到了臨安寺以後,有許多的人,我第一次見如此多與我同歲的孩子,可不知是我身份或是容貌太兇,别的孩子都熱絡起來,隻有我站一旁看着。可我也不豔羨,似乎是習慣了。”
顧亦安說得可憐極了,可他自己又不這麼覺得,他隻是想把小時出宮的經曆說出來罷了。
“容貌太兇”?
衆人面面相觑。
衆人也是跟着太子見過世面的人,雖說皇帝不存在後宮佳麗三千隻有皇後一人,可皇後年輕時可是江南第一美人。再說每每宮中辦宴會時,進宮赴宴的官家小姐都是各式各樣的大美人。
且位列紫京世家公子第一的便是久住宮中的容止,兩暗衛自是沒聽過這紫京世家公子的榜單的,許安之所以懂得還是有回宮宴他聽到幾名不知身份的年輕女子讨論。
“國師不愧是世家公子第一,比傳聞中的更加英姿飒爽英俊潇灑。”
“是啊,不知這樣的男子要什麼人才能配得上。”
……
後面的話許安便沒聽到了,那兩人早已走遠。
許安心中暗自認為那勞資的世家公子根本就是憑着樣貌選的吧,那無論如何自己家主子都該和國師不分伯仲才是。
他不禁惋惜,皇儲不喜熱鬧幾乎沒怎麼在人前露過面,見過他的人不外乎就那麼些人,當然不會有多少人知曉皇儲有一副秋色無邊的好容貌。
更何況沒有人有膽子敢議論皇儲生的如何。
為何被疏遠都不會是因相貌,要是顧亦安生得叫兇惡,怕世間隻有佛祖像才能稱得上慈眉善目。
真正為何清,隐也能猜得出來,世家之間交好不外乎孩子間玩的也熱絡。
不過顧亦安也不會真的不知。
“那半年過得非常開心,不用做課業,不用被太傅打手闆,不用循規蹈矩……”他一條一條細數來,說着說着竟發現根本數不過來,都沒發覺自己早已咧開嘴角。
清,隐鮮少見顧亦安如此開心,在宮中時顧亦安很少展開笑顔,有時許安逗他他才難得一笑,但和此時不同此時的顧亦安的高興能感染人,使得衆人也露出笑顔。
他越說越高興,“那時雖說是曆練可既不考察學業也不見有人來教些什麼本事,就隻要求在寺裡安靜的帶着,如今想來無非是家中的長輩想小輩們早些結識些人脈,好為将來鋪路。沒人識得我反而是件好事。”
說到這,院裡突然起了風來刮下些桂花落在衆人的頭上,顧亦安輕輕将落花拍下,僥有興緻接着道:“我來時這棵桂花樹也在這,九年過去了沒想到他還在。”
他小時不知為何總認為這棵樹有靈性,時不時就喜歡對它許願,願望很多多到他也記不得了,隻記得許得最多的願望便是太傅以後打他手闆打得輕些,還有離開寺的前一晚許下的願望。
這事縱然不會告訴他們,不過……
顧亦安神神秘秘道:“你們可以對這樹許願,僧人同我講挺靈的。”
他說得認真極了,半點不像說假話的樣子。
許安神情怪異,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在寺廟不拜佛去拜一棵樹?”
清,隐不禁在心中感歎:終于聰明了回。
要不怎麼說姜還是老的辣,顧亦安忍住笑意,合理的将謊話編完整:“這樹從建寺時便一直在這,多少帶些佛氣。又沒讓你隻拜樹不拜佛,先拜樹後拜佛更顯心誠!”
此時的顧亦安沒有禮法要循,半分沒有皇儲的樣,不受約束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破天荒了,許安像被附了身,今天出奇的機靈。他看了眼樹又看了眼顧亦安,道:“說得如此的真,你怎麼不許?”
顧亦安半響才笑道:“我最大的願望實現了,再許太貪心心不誠。”
許安眨了眨眼,問道:“那顆樹幫你實現的?”
沒想道許安會問這個,他又愣了愣不知想到些什麼才地點了頭。
許安撇了撇嘴,朝桂花樹走去,他打量起那顆樹,接着雙手合十。正當大家夥以為他許好願了時,他極其大聲把願望喊了出來:“我要下山!!!”
衆人:“……”
興許是因為真的太大聲,喊完之後許安的臉紅得不行。
清,隐一時慶幸附近沒有僧人,不然許安的願望真的要實現了,他們第一次有了丢臉的感覺。
許安喘着大粗氣走到顧亦安的面前,有些得意洋洋道:“如何,心夠不夠誠?”
許安當然不相信許願這玩意,他之所以問了顧亦安那些問題無非就是想要個保證。
顧亦安不禁懊惱,他不該懷疑這孩子腦瓜子變好了。
他認可道:“心太誠了,你的願望實現了。”
“耶!”許安高興得手舞足蹈。
還沒等他高興完,顧亦安又話鋒一轉道:“不過介于你隻拜了樹沒有拜佛,沒有那麼靈驗所有願望七天後才能夠實現 。”
“啊!我現在重新去拜行不行啊?”許安可憐巴巴道。
顧亦安沒有回答他,隻是徑直走回了房,路過清,隐身邊時拍了拍他們的肩,好笑含笑道:“快去許願吧。”
兩人相互看了眼,相對無言。
後邊的許安失魂落魄,在自己安慰自己道:“沒事的,再吃七天爛菜葉子就好了,沒事的,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