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鸾将月青玄的話仔細咀嚼了一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便也不再細究。
“雪兒需度情劫,可這人是你還是我?”
月青玄當即跳起來:“前世你霸占着閻絮,這世我陪她長大,自然是我,我定會為她完成情劫。”
蕭沉鸾輕笑一聲:“可她始終是我的。”
兩人說着就開始針鋒相對,眼瞧着就要再次燃起戰火。
“蕭哥哥!青玄哥哥!妹妹她醒了!”
周雪生急步跑來,月青玄和蕭沉鸾見狀忙裝作無事發生,為掩尴尬,蕭沉鸾輕咳了一聲,定神看向周雪生,“雪生,陶小姐如何了?”
“用了蕭哥哥你給的藥之後,精神好了很多,我心中大喜,并未來得及再看傷勢就來告訴你們了。”雪生道。
“既然醒了,我們便去看看。”蕭沉鸾心中松了一口氣,雖然他無力抹消妁華在人間的苦難,但不管如何陶清妍現在活了下來。
若是陶清妍日後再遇危難,皆因他而起,他不介意再上一次九重天,就算将陶清妍的命格縫縫補補,就算被天道反噬,他也認了。
三人來到陶清妍的病榻前,床榻的素色錦緞已沾上或深或淺的血迹,還摻着一些發惡的膿水,一片狼藉,但陶清妍身體上的傷處卻比前一日好了很多,一開始潰爛發膿的傷口竟然奇迹般地凝固結痂。
原本氣若遊絲,幾乎送命的陶清妍慢慢轉好,有了一些精神,可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聽說是蕭沉鸾采了仙藥給她治病,本來陶清妍是要給蕭沉鸾他們跪下謝恩的,但實在撐不起身體,蕭沉鸾又叫她不必勉強,好好靜養,便沒再有動作。
“蕭國師,你受傷了?”即使蕭沉鸾極力掩蓋自己受傷的事情,還為自己換了件幹淨整潔的衣裳,但一呼一吸間的異樣還是被陶清妍敏銳地察覺,她擔心地詢問:“是不是因為我受傷?”
“無妨,采藥這種事情畢竟辛苦,我隻是多廢了一些力氣。”蕭沉鸾不喜歡别人對他心生愧疚,索性便不邀功。
“是蕭國師親自為我去采的藥?”陶清妍看向蕭沉鸾,見他唇間泛出的白色還有眸中盛滿的冷情,隻覺得心上被什麼撞了一下,随後歡喜抑制不住地蔓延到全身,這種感覺一度壓過身體的疼痛。
陶清妍捂上心口的位置,想說什麼,卻一時啞了。
“你身子還不好,要好好休息。我連夜奔波也累了,就先走了。”蕭沉鸾這人大大咧咧慣了,就是不習慣不熟悉的女人對他生出那種感恩戴德中摻雜着崇拜的眼神,會讓他渾身不舒服。
再而,他現在是撐着傷體在說話,若在堅持下去就太不體諒自己了。
蕭沉鸾轉身離去,周雪生将陶清妍攙躺在床上,便追了出去,到房外時果然見蕭沉鸾捂着心口露出痛苦的模樣,就追上前去問:“蕭哥哥,你傷的這麼重,是不想讓陶妹妹擔心才佯裝無事?”
方才她親眼看見蕭沉鸾胸口破了一個大洞,即便知道蕭沉鸾非比尋常人,自然有療傷的辦法,但也不免擔心。
蕭沉鸾本準備自個回去,躺他個十天半個月,再食補些日子,把受傷的軀體和耗費的靈力補回來,但看周雪生如此擔心他,他眸光一閃,計上心頭,用力咳嗽了兩聲,然後矯揉造作地做出一副虛弱樣。
“雪生,不用擔心我,死不了。隻是我畢竟肉體凡胎,受了那麼重的傷,隻怕這幾日下床都難了,這府上也沒什麼伺候的丫鬟......,哎!你不要告訴陶小姐,免得她心生愧意傷好的更慢了。”蕭沉鸾說罷,便扶着牆慢慢往前踱去。
周雪生抿抿嘴,滿懷歉意地走上前攙扶住蕭沉鸾:“都是我,是我非要你去救陶妹妹,才把你害成這樣。”
蕭沉鸾:“你千萬别這麼說,你們安然無恙我就好了,咳咳...”
他掩着嘴又連續咳嗽了好幾聲,直讓周雪生心狠狠揪起,痛成了一團,她咬咬下唇:“蕭哥哥,你要是不嫌棄,我給你當丫鬟,我這幾天好好照顧你。”
她低下頭:“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我可會伺候人了,雖然跟着月哥哥沒吃過什麼苦,家裡家外也都是月哥哥在操持,但是我就是有這種感覺,好像我就是天生照顧人的命。蕭哥哥,你放心,我肯定會把你照顧的很好的。”
“什麼照顧人的命,你是享福的命。”蕭沉鸾體恤地摸摸周雪生的頭,因為高興一時忘了裝,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麻煩,蕭哥哥。”
“咳咳...”
周雪生攙扶着蕭沉鸾往他的住所走去,并沒注意他們身後月青玄看着他們的背影,拳拳砸向柱子。
月青玄:蕭沉鸾他說的都是我平時的詞!用的都是我平時的計啊!
蕭沉鸾,你大爺,你個學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