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有種莫名的威壓,讓段墨不由自主地照做。他灰溜溜地走了出來,迎接段黛的質問:“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段墨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不正面回答,反而問她:“你今天都幹什麼去了,怎麼從外面回來了,剛剛送你的男人是誰?”
昨天段墨得知段黛一聲不吭就已經回家了的事後總覺得心神不甯,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來和段黛面對面談一談。他起床之後已經是下午了,想着段黛就算是調整時差也應該早就醒了,便直接開車過來了。
沒想到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應,段墨疑心是段黛不想理他,于是甚至還把耳朵在門上貼了一會兒。聽了半天都沒什麼聲音,他這才确定段黛并不在家。
他在門口坐了一下午。樓道裡沒有風,倒是不似外面那般寒風蕭瑟,但到底還是冷的。他在門口坐的實在受不了了,最後隻得放棄。沒想到剛到停車的地方,就看到段黛從一輛車上走了下來,還和另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地走着。
段墨非常震驚。
他遠遠地跟在後面,想等着段黛先到家之後自己再敲門,沒想到被她發現了。
段黛敷衍地解釋了一下:“今天去了一下出版社。剛才那個人也住這個小區,經常碰見所以比較熟了。正好他上班的地方離出版社近所以順路把我捎了回來……你來幹什麼的?”
段墨:“……”
段黛:“來之前不會發個消息?現在好了,碰上我不在家了吧?”
段墨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道:“……我……我來看看你。”
“……”
段黛很是無語地看着他:“别吧,你這樣挺假的。”
段墨跟在段黛的身後上了電梯,極力辯解:“這怎麼就假了,你之前不也經常去我那看我嗎……”
段黛不僅冷笑:“之前你不是嫌我煩嗎,怎麼現在又來這一出?”
段墨啞口無言。
電梯門打開,段黛将鑰匙插進了防盜門,随着鑰匙轉動的咔哒聲,她緩緩道:“你這個時候來找我扮演什麼兄妹情深的話,怪惡心的。”
她非常自然地推門而入,然後就要把門關上。眼見着要被關到門外了,段墨趕緊扒住門縫:“你不讓我進去?”
段黛:“你進來幹什麼?”
段墨急了:“我……我确實有事找你,咱們進去說吧!”
到底段墨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段黛不能像對待陳方烨那樣直接把人關到門外去。她歎了口氣:“長話短說。”
段墨趕緊擠了進去,在玄關處輕車熟路地換好了鞋。
段黛把外套脫下來往門上一挂,抄起空調遙控器打開了空調,接着在沙發上坐下:“說吧,什麼事?缺錢了?”
“不是……”段墨面紅耳赤,他拘謹地在沙發上坐下,然後開始……賣慘。
“……我的畫根本賣不出去……”
“……感覺自己壓力很大……”
他絮絮叨叨地說着自己辭職後的生活,抱怨着自己的懷才不遇。段黛打了個哈欠,打斷他的長篇大論:“說重點,你的畫賣不出去我也幫不上忙,所以你找我什麼事?”
段墨一下子啞了火了。他難道要開口求她,讓她把自己推薦給文森特?
“我覺得如果……如果有個有名氣的人來帶我,那可能……”
段黛撓了撓頭:“噢,那你找到有名氣的人就上吧。我一個破文學翻譯哪裡知道什麼藝術家。”
段墨沒想到自己都暗示到這個程度了,段黛還在哪裡裝傻。他的臉漲紅了,要他低聲下氣的主動向段黛開口……這種事他怎麼想怎麼覺得羞恥。
為什麼段黛不能主動說給他牽個線認識一下文森特啊!
段墨一直不說話,隻是躊躇地坐在那裡,兩隻手用力地抓着衣服邊,關節都有幾分泛白了。他忐忑地看着段黛,然而後者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反複擡頭看着牆上的鐘表。
段墨一邊惶恐一邊震驚,段黛這是……對他不耐煩了?
終于,段黛打破了這尴尬的沉默。她“啧”了一聲:“你到底說不說?你知不知道這樣影響到我的時間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