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黛對着他的臉頰一巴掌甩了過去:“老騷|貨,想起來了嗎?”
錢耀祖被扇的歪倒在一邊,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大叫道:“是你!是你!你這個女表|子……”
段黛掏出口袋裡的打孔鉗在他臉前晃了一下。錢耀祖雖然那天晚上醉醺醺的記不得太多事,但對這個在臉上紮了兩個窟窿的兇器還是記憶猶新的,當時就被吓得尖叫出聲。段黛作勢要把這打孔鉗再塞到他嘴裡,錢耀祖連滾帶爬地往一邊躲,“啪”的一聲摔到了地闆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空氣中忽然彌漫開一股腥臊氣息,錢耀祖的身下溢出一灘液體,在從窗戶透進來的一點白光下反着光。
他失禁了。
段黛捏着鼻子,搖了搖握着打孔鉗的手:“聽說你這輩子都得挂着尿袋子了……這怎麼夠呢?”
陳方烨人都傻了。
他沒想到隻會在他面前扮委屈的段黛還有這般狠厲的一面。
“他都已經這樣了……還……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段黛扭過頭來盯着他,語氣森然,“他當時可是在撕我的衣服,他不止是調戲或者猥|亵,他是要強鍵我。當時走過去的是我,所以你可能不在意。那如果走過去的是别人呢?如果是你心心念念的鹿穎呢?她們可沒有我反應這麼快,現在說不定在醫院躺着的就是她們了。”
陳方烨張口結舌。
他不得不承認段黛說的是對的。段黛遇到了這種事他下意識覺得是小題大做,卻從來沒有也不敢想象,受害人是鹿穎會是怎麼樣的。
如果是鹿穎被自己的舅舅這樣,他還會……
這個假設一出來,陳方烨就拼命打斷了自己。他是愛段黛的,他怎麼能承認自己對女朋友竟然如此的漠視?
段黛忽然發現了一種新的解決問題的方法。她微微一笑,慢慢踱步到他的身邊,低聲道:“聽說你這個舅舅三天兩頭的去你那打秋風,要是之後你那裡多了什麼女人……嗯,我沒有說你出軌的意思,總之就是一個年輕的女人,你猜你舅舅會不會給你這個外甥面子?”
陳方烨一陣惡寒:“你!”
段黛又拉開一步的距離,微微一笑:“聽其他合夥人說,你打算擴張咱們公司了。要是這個風口浪尖上傳出什麼創始人親屬是強健犯的言論……你的公司還想不想上市了?”
陳方烨一個激靈,擡頭看向她。
段黛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惡意的笑容:“錢耀祖的責任,我是一定會追究的。就算是死無對證了,我也要把精神損失費追回來。當然啦,畢竟公司我也有股份,所以我肯定不會主動往外傳。但是會不會有競争對手拿這個出來做文章……嗯,這可就不好說了。”
段黛慢慢溜達到錢耀祖面前,想要踢一腳地上死狗一樣的一坨爛肉,卻又怕髒了自己的鞋,便又作罷了。
她抱着手臂,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錢耀祖:“你說說你,活着隻會添亂,怎麼還沒死呢?”
雖然是對着錢耀祖開的口,但話卻是給陳方烨聽的。
她繼續道:“你也就現在還能在外面了,等你出院了,就該進監獄待着了。等你再想出來,應該就隻能是裝在小盒裡了。”
說着她擺了擺手,向門外走去:“算了,你好好活着吧,賤|貨。”
陳方烨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錢耀祖慢慢爬了起來,艱難地重新躺上了床:“外甥啊,那女的你……你認識?哎呦!”
床上是放着扁馬桶的,錢耀祖爬上去的時候沒看好,竟是一下給掀翻了。随着排洩物在空中的飛揚,難以言喻的氣味彌漫在整個病房之中,讓人幾欲作嘔。
陳方烨看着病床上的舅舅,腦子裡還在消化着段黛說的話。
有這麼個作奸犯科的親戚活着,影響的可不隻是段黛。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後代……都會埋着這麼一個定時炸彈。
母親拎不清也狠不下心來,将來怕是還要道德綁架着他為這個大小便不能自理的舅舅養老送終。
有此人在,後患無窮啊。
——死無對證。
他反複品味着段黛咬重的這四個字,鬼使神差地走向了錢耀祖那裡。
錢耀祖感覺自己這外甥的神情不太對,哆嗦着往後挪了挪:“你……你要幹什麼?”
陳方烨注視着他,輕聲呢喃。
“隻要死無對證,就好了。”